離。小百合的心情稍微平靜些,她也稍微把椅背倒下去。
還有好幾小時才到。昨晚太興奮了,幾乎一夜沒睡。可是小百合的神經太緊張,她無法這樣子在獨自乘搭的火車上入睡。
“振作些!”小百合這樣說給自己聽。
準備考大學的人,在抵達東京以前就患神經衰弱的話,像什麼話。
小百合開啟手袋,拿出一個灰色大信封。這是K大學的考試要項。她已讀過好幾遍,十分明白了,現在再看一遍,是為收緊心情。
旁邊也傳來同樣趕趕猜猜的聲音,小百合不經意地向鄰座的女孩瞄了一眼。她的膝頭上有個同樣的灰色信封。
不可能,怎會這麼巧――
對方也看看小百合,望望她的信封。
二人面面相覷――
“說不定――”那女孩說:“K大?”
“對。你也是?”
“K大――咦,好象假的!”
二人一同笑起來。
年輕女生一同揚起笑聲時,聲量相當驚人。周圍的搭客都嚇了一跳。
“我叫水田智子。”那女孩說。
“溫水小百合。”
“溫水?好少有的姓。”
“常有人叫我”溫暖的熱水“的。”小百合笑說:“水田――你常去東京?”
“怎會常去?”水田智子搖頭,“這是第二回。上次――已經十年前啦。”
“真的?因你穿得好時髦,我以為你常到那裡去。”
“從雜誌中研究出來的。溫水――我可以叫你小百合麼?你叫我智子就行了。”
“當然。”
“小百合,你第一次去東京?”
“是的。好擔心。”
“有誰來接你?”
“家母的老朋友的兒子――你呢?”
“已經十年沒見的遠親。上次見他時還是大學生,現在三十歲了,是有妻室的班族上。”
“在他那裡受照應?”
“對――哎,我們兩人都能考上K大就好了。”
“真的。”
小百合和幾分鐘前完全不同,變得判若二人似的,覺得好快樂。
和水田智子談談這個說說那個的,感覺上彷彿是很久以前就相識的朋友似的。
“啊,賣便當的來了――買來吃吧。”智子說:“小百合,你要不要?”
“好。”
肚子突然餓了。其實母親做的飯盒在她的手袋裡,但現在她想陪智子一起吃。
對不起哦,母親。
“哎,小百合。”智子說。
“嗯?”
“旅行袋擺到上面的網架去吧。很阻礙吧。”
“也好。”
小百合把腳畔的旅行袋放到網架上去了,彷彿連不安和擔憂也一併放了上去似的……
“――馬上就是終點站東京。請各位乘客不要遺下東西,開始準備――馬上就到終點站東京……”
小百合醒過來。
東京?沒可能的。並沒坐太久的車呀。
這麼一想,終於察覺自己在不知不覺間睡熟了。
“糟糕!竟然睡著了――”
小百合甩甩頭,看看隔鄰的位子。不見水田智子。
是不是上了洗手間?
火車開始放慢速度。由於終點站的關係,用不著慌張,總之先把行李從網架拿下來再說……
小百合發現智子的旅行袋不見了。是智子自己拿下來,她已去了出口處,還是走開了?小百合毫無頭緒。
她去了什麼地方?
剛才談得那麼融洽,要下車時,智子怎會這樣默不作聲地消失呢?
小百合有點失望。難得她們在旅途上變得那麼熟絡了。
對。她本來想問水田智子受照應的家的電話號碼之類的,但智子搶先提出了。
“你到哪個家受照應?”
“他叫片山先生。聽說兄妹兩人生活在一起。後來不曾見過面。是家母厚著臉皮一再要求他們照顧我的。希望不給人家添麻煩就好了。”
“暫時罷了,不是嗎?不需要擺在心上。說起來,我還不是一樣給人家添麻煩?到新婚燕爾的夫婦家當食客,在意的應該是我才對――哎,待會把電話號碼告訴我。有空時找個地方再見吧。”
“嗯。”
由於記事簿放在旅行袋裡的關係,“待會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