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嫂,雖然我們不清楚哥為何要用燿哥的身份活下去,但我想這其中肯定關乎重大,我哥沒對我們坦白,應該也是形勢所逼,你和他是親密無間的夫妻,彼此瞭解,他肯定清楚自己對你的重要性,卻依然選擇隱瞞,可見形勢相當嚴峻,甚至是他也無法控制的,故我認為,現在你要做的是給他時間,諒解他,協助他,他一定自有安排,等時機一到會主動跟你說清楚的。其實,他比你更想坦白真實身份,更想光明正大地跟你在一起呢。”賀燿繼續將自己的想法和見解說出來,話畢後,忽然瞄了瞄凌語芊的腹部,意圖明顯。
剛才,隨著他的述說,凌語芊煩躁的心略略舒展,領會了他最後那句話的意思,不由想跟他坦白其實自己並沒懷孕,她跟野田駿一之間只是好朋友,並沒做過任何越軌之事,但最終,她還是沒說出口,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明說。
接下來,賀燿繼續安慰開解她,勸她耐心等待,他還說,賀煜依然活著是一件比任何事都重要的大喜事,足以將所有的不高興掃掉,她於是也不多牢騷,但她知道,自己不會就此放棄繼續找出證據。
這一聊,足足聊了兩三個小時,聊到月亮都已爬到頂空,聊到周圍氣溫越來越低,由於事先都沒想過會出來屋外,兩人身上都只穿一件長袖,漸漸都感到寒意,於是,離開荷池,回華韻居。
正如凌語芊昨晚想到的,儘管當即答應賀燿會耐心等待,可行動上卻是另一回事。
她根本做不到淡定,在經過兩次驗證,確定那人就是賀煜,就是那個害得她悲痛欲絕、苦苦追思了兩年多的賀煜,她發覺自己的血壓每時每刻都在飆升,內心無時無刻不吶喊著要直接找那人質問清楚。賀燿說他有苦衷,但她認為,她對他來說是不同的,她是他最親密的人,即便他再有苦衷,也不該隱瞞,就算他可以蒙全世界,唯獨她,不可隱瞞的!
賀燿似乎早猜到她會這樣,時不時地出現她的面前,用那種帶著關懷卻又明晰的眼神,暗示她稍安勿躁,勸她給賀煜諒解,故她只能極力地忍,幸好,那人似乎很忙,這幾日經常早出晚歸,與她碰面的機會,幾乎為零。
某天,她已趁他洗澡的時候,將他原本的眼鏡換回去,卻沒撤掉監控器,她可以當做他還不知情,那麼,她就給他一些暗示,讓他自己去發覺,譬如,留下這個監控器,讓他發現自己被監控,而監控的人,是她,就算他還是無法想到這方面來,至少,心裡多了一個疙瘩,多了一件事,就沒每天過得那麼舒坦平靜了。
是不是,很傻?
傻,興許有吧,可更多的是,不甘心,那種飽受煎熬激發出來的一種無法自控的忿然和不甘。
當年,忽然發生那樣的變故,她悲傷地欲隨他而去,卻因還有個琰琰,不得不苦苦支撐,經過這兩年,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慢慢接受了那個事實,儘管無數次曾希冀幻想他還活著,某天能回來,卻也只敢幻想和做夢,不敢奢望真會這樣,直到那天,在天台無意偷聽到賀燿與池振峰的對話,恍惚間整個人像掉進了海里,腦子一片空白。
激動?狂喜?興奮?那是必然的。
可這些情緒當中,卻又帶著淡淡的憂愁,甚至有怯意和恐懼,畢竟,這只是一個猜測,而不是有人直接肯定和保證,所以,她需要先去證明,得到當事人的親口承認。
結果,一個個測試證明了這個猜測越來越正確,然而就在她幾乎敢肯定幾乎就要無所顧忌的興奮狂歡時,那人的反應愣是把她內心那些狂熱狠狠扼殺掉。
這些天,她度日如年,飽受煎熬,這種患得患失的日子,比以往任何一天都難過。
她是這般的難熬,他卻似乎一點事都沒有,憑什麼?他們是夫妻呢,夫妻之間不是應該患難與共,歡喜同享嗎?
當年,他出事,她悲痛欲絕,這兩年花了多大的心血才堅挺過來,她覺得,自己過得太苦了!
她要他,也嚐嚐苦頭!
無奈,有些事,她似乎總是無法如願以償,這都好些天過去了,那邊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這讓她煩悶不已,卻又,納悶不已,因為她覺得,根據他的敏銳力和觀察力,短時間或許沒覺察,可這時間一長,沒理由不發覺的,再或者,他其實已發現,認為她行為幼稚,不以理會?
假如真的這樣,那他也太可惡了!
凌語芊發現,這比他不肯坦白真實身份還更可惡!
壞蛋,臭蛋,禽獸,沒人性的東西!
她每天都不甘心地暗暗臭罵著他一頓!希望,他會因此不停地打噴嚏,人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