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在意也曝露了出來,引發的,是漫無邊際的痛,難以平復的恨。
所以,她再也無法呆下去,這個曾經是她最安寧的港灣也突然變得壓抑起來,難受得她不得不離開,結果,她又急忙走出臥室,留著音樂繼續滿室流瀉……
她本想借助外面的空曠舒坦來平息內心的痛,殊不知,她的靈魂已墜入深淵,不管她走到哪,都感覺是深淵。
本是花紅葉綠、生機勃勃的大莊園,在她看來卻都灰暗無光、死氣沉沉;本是新鮮怡人的空氣,她卻感到無比的渾濁,堵著她的脾肺。她靜坐在湖邊的草地上,聽著莊園外傳來的陣陣鞭炮聲,更是滿腹悲悵。
在這些別墅區,政府特別允許,春節期間可以燒炮竹,現在差不多中午了,炮竹聲開始連綿不斷。
以前在家裡的時候,由於住在市區的普通住宅,不能燒炮竹,但全家人也一大早就起來,吃完早餐去逛花市,午飯在外面隨意吃一點,到了下午3點鐘返家,開始包餃子,弄湯圓,還有一桌豐盛的菜餚,一家人圍在一起,高高興興,快快樂樂,簡陋的出租屋也變得一派喜慶,溫馨醉人。
母親現在是否和薇薇去逛花市了呢?薇薇一定會纏著母親去,而母親也不會拒絕,逛完花市,她們會回家包餃子,弄豐盛的晚餐,父親也會陪她們一齊享用團圓飯。
“媽,薇薇,我想回家,想和你們在一起,像以前那樣,我們歡歡喜喜過新年,儘管屋子很小、很簡陋,但我感到很溫馨,很快樂。我能回家嗎?我可以回去嗎?”凌語芊仰望著萬里無雲的高空,在心裡默默發出這些話。
她知道,這些話只能是自己的夢想,只能在這裡對著老天爺說,因為情況根本不允許她回去,而且,她不能給母親和薇薇帶來憂愁,這麼美好的日子,即便再苦再痛,自己一個人承受便是。
一會,她收回視線,俯首看在腹部,美目溫柔重現,低聲呢喃,“寶寶,春節到了,你聽到炮竹聲了嗎?今晚是除夕夜,媽咪會帶你到這兒來看煙花,到時一定有很多很多漂亮的煙花,明年等你出來了,媽咪帶你逛花市,你也可以親眼看到那些煙花,還有許多漂亮的年貨,媽咪會給你壓歲錢,外公外婆、薇薇阿姨等人也會給的,我們還可以包餃子,吃湯圓,還有很多很多菜,以後每年的除夕夜,都會這樣,我們會過得很快樂,很開心,美滿團圓……”
就這樣一段話,她不停地說,反覆地說,帶著慈愛和溫柔,帶著美好和憧憬,悲傷孤獨漸漸離她而去,希望取而代之。
時間又是過了一陣子,她離開湖邊,準備回大屋,還沒抵達門口,忽然遇上李妮娜!
李妮娜依舊滿身名牌,高跟長靴搭配,富貴逼人;由於懷孕衣著上只求舒適而不追美觀的凌語芊和她相比,不禁也顯得暗淡不少,然而,凌語芊與生俱來的絕色容貌和脫俗氣質,又遠遠地把李妮娜比下去。
看著即使大腹便便卻嬌美如昔的凌語芊,李妮娜著實感到羨慕妒忌恨,她心存歹念地睥睨著凌語芊,稍後,不懷好意地嘲諷出聲,“聽說賀煜去了南京喝喜酒,陪同前往的還有李曉彤,這大過年的,孤男寡女一起外出,不用說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早說過,只有蠢女人才會親自懷孕,如今,你算是知道我的一片苦心了吧?”
如李妮娜所料,凌語芊俏臉陡然刷白,且全身僵硬。
“生個男丁又如何?得到一億獎金又如何?那隻名貴的茶壺,再也不會只裝你這隻茶杯,還有另一個茶杯等著他,且這段時間正好是那個茶杯配著他呢!”李妮娜更加肆無忌憚和口無遮攔。
想她怎麼也算是賀家的嫡孫媳婦,尚未有所作為就被這出身貧寒的凌語芊給搶盡風頭,凌語芊這懷孕期間,自己可是無數次挨自家霸道婆婆的冷嘲熱諷和責罵。不會下蛋的雞,哼,不管自己是否不會下蛋的雞,也要眼前這隻會下金蛋的雞更難受!
李妮娜的話中意思,凌語芊豈是不懂,名貴的茶壺,指的是賀煜,另一隻茶杯,指的是李曉彤……茶壺配茶杯的寓意,她怎麼不明白!於是乎,曾經一些畫面頃刻衝上凌語芊的腦海,胃也忽然間翻滾起來,嘔吐無法剋制。
李妮娜瞧著,心裡得意地笑了,不過表面上佯裝一副好心,朝凌語芊走近,塗滿鮮豔指甲油的手搭在凌語芊的手臂上,假惺惺地道,“噢,你沒事吧,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為你感到不平才那樣說,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呢,畢竟賀煜出去偷吃又不是第一次,想不到你還是這麼脆弱,真的對不起啦。還有寶寶,伯孃不是有意的,你別怪伯孃,要怪就怪你那花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