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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如麻,病急亂投醫。

他一言不發地繞過袁平,往守門人的休息地走去。

“族長,”袁平卻叫住他,臉上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無論是你們長者,還是我們魯格族長,都一起瞞著你,你想過原因嗎?”

南山腳步一頓。

袁平:“我其實也不相信什麼聖書,但是我們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你就不想想自己的族人嗎?所有人都想從褚桓身上看到一絲僥倖,只有你執意要把他送走。”

南山沉默。

袁平繼續說:“一個人如果肯千方百計地為你赴險,他對你的感情一定比你想象得要深,你執意抗拒,是為了他好,還是另一種自私?你能讓他忘了你嗎?”

南山仰起頭,山間是晴空萬里的夜色,星河清澈極了,他神色幾變,終於落寞下來,就在袁平以為他要解釋什麼的時候,南山忽然平靜地說:“你說得對。”

袁平一怔。

南山嘆了口氣,靠在距他幾步遠的山石上:“我族上任族長的事,聖泉應該也傳遞給你了,其實我們一族很多都是這樣,閉塞、固執、不顧一切,容不得一點背叛,因此但凡有情,必然伴隨著善妒、憂怖。本不該是這樣的,河那邊的人,生活在那麼大的一個世界裡,大家輕輕鬆鬆的,只有快樂才會在一起,不快樂的話自然一拍兩散,我心裡明白這道理,只是做不到。”

袁平想不到他這麼坦誠,在兩族人心裡,魯格戾氣太重,平時又不苟言笑,讓人總是畏多於敬,南山卻不同,遇到事的時候他能當好一個說一不二的族長,平時也能任憑一堆討人嫌的小崽子圍著他,好脾氣地給他們吹一段笛子。

他這樣坦白說自己心裡嫉妒、憂慮與恐懼,讓袁平幾乎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有一點事我不能為他做到,有一點東西我不能給他,我都會覺得自己無力無能,恐懼也就更深重,心裡好像時刻被針扎著,”南山說,“他現在卻因為我而陷在這裡……”

南山話音中斷,他緩緩地撥出一口氣,指尖不住地顫抖,南山就捏住自己的手指,一時間關節處“咯咯”作響,而他微微闔目,像是無聲地忍耐著某種酷刑,良久,方才苦笑一聲:“我當年根本不應該迷信聖書,更不該把他帶回來,是不是?”

袁平輕聲說:“族長,你要是兩難,其實大可以什麼都不管,讓褚桓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說呢?”

南山沒點頭也搖頭,只是靜默地坐了一會,然後他站起來,往回走去:“算了,他應該已經睡了,我知道他在這就行,不用去吵他了。”

“哎,南山族長。”袁平忽然叫住他。

南山:“嗯?”

“其實……唉,其實我真不該說,”袁平抓耳撓腮了片刻,“但是……算了,反正我賣了褚桓那麼多次,不少這一回了——他打算這幾天走。”

南山驀地一怔。

“走?”他的心忽然狂跳起來,“去哪?”

袁平掙扎著看了他一眼,小聲說:“陷落地。”

南山當時就聽見“嘎嘣”一聲,腦子裡的弦倏地斷了,把袁平拋在一邊,闖了進去。

他心裡理智與惆悵盡失,只剩下一片腥風血雨,南山快把自己的牙咬碎了,有心把褚桓捉起來一把掐死,省得他再這樣大費周章地自己找死。

可南山把守門人的住處翻了個底朝天,愣是沒找到褚桓的蹤跡。

他再次找到袁平的時候,整個人就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袁平看了有點哆嗦,在他印象裡,這位守山人族長始終是溫良醇厚的,從沒有這麼走火入魔過。

袁平開始懷疑自己的嘴是不是真的太欠了。

南山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他不在。”

“不在?”袁平愣了愣,“呃……那、那他可能是預料到我會出賣他了,唉,這也不稀奇,真的,我不是跟你說了麼,褚桓狡猾狡猾的——要不然這樣吧,族長,你先在我們這休息一宿,等明天……”

南山用力在自己舌尖上咬了一下,一口血腥味勉強壓下胸口的焦躁,聲音乾澀地說:“我合不上眼。”

“你放心,他要帶的東西還準備好,怎麼也得有一兩天,今天晚上不會貿然行動的,”袁平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南山的肩膀,“等明天早晨——族長你信我這次,我保證明天早晨他肯定會自己出來,難得耍我一次,他要是不馬上耀武揚威地回來顯擺一通,那孔雀就不姓褚!”

這時的褚桓其實還在山門附近——鑑於袁平對待他的方針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