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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方才袁平能將他們一路送到這裡,眼下的情況雖然是比剛才惡劣一些,但是褚桓覺得自己起碼可以試試。

他早把短刀準備好,就是為了這一刻——褚桓的手在水下已經不動聲色地割斷了自己和南山之間的麻繩,他將麻繩另一端握在手裡,以防南山手感不對察覺出來。

完事以後褚桓趁南山還處在震撼中沒有回過神來,游魚一般地側身豁開水面,往一側滑了出去。

他這一手時間與時機無不恰到好處,手法更是不易察覺,理應馬到成功。

誰知他還沒來得及遊走,就被人中途一把抓住了腳踝。

南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收回了目光,正清明又暗含怒意地注視著他。

下一刻,褚桓腳踝處傳來劇痛,彷彿是有一根筋被捉住了,不知南山用的什麼分筋錯骨的手段,他覺得自己的小腿頓時在冰冷的海水中抽筋了,當下使不上一點勁,被南山一手拽了回去。

他的後背與南山的胸口相撞,小綠忙躲了一下,避免殃及池蛇。

南山趁他腿抽筋抽得動彈不得,很快用自己的雙腿纏住了他,騰出手來,扣住褚桓的脖頸,抬起他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肩窩上。

褚桓渾身都在發抖,不知道是因為疼,還是因為別的。

南山無視身後劈頭蓋臉地向他們壓過來的藤蔓,小聲在褚桓耳邊說:“你方才說過你愛我——”

褚桓嘶聲說:“現在不愛了,我操你大爺,放開……”

南山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了一個十分粗魯的親吻。

褚桓沒這個心情,幾乎是任憑他施為,暗地裡,他一邊拼命地拉著那條方才被南山暗算得抽筋的腿,一邊抬起胳膊,伸向南山的後脖頸。

可他背對著南山,姿勢彆扭得很,南山立刻識破他的意圖,只微微一側頭,就別住了他的手,守山人可怕的力量鎖住了褚桓的四肢,南山低聲嘆了口氣:“讓我好好看看你,別掙扎了。”

褚桓的身體顫抖得越發厲害,行將崩潰似的低聲說:“求求你,我求求你……”

南山默然看著他,那一瞬間,守山人年輕的族長眼睛裡閃過他有生以來最深沉的痛苦,隨後,他在褚桓後頸上輕輕一切,力道分寸無不恰到好處。

短暫的昏迷讓褚桓放鬆的身體從海水中浮了上來,南山將只剩下的、只有大半個巴掌長的權杖豎直塞進小綠的嘴裡,讓它叼著,他摸了摸那蛇的頭:“無論如何,不能讓這火熄滅。”

小綠似懂非懂地衝他露出懵懂的神色,南山苦笑一聲,卻已經找不到更可靠的人能夠託付了。

他最後又看了褚桓一眼,輕輕一拍小綠的額頭:“走。”

南山眼睜睜地看著那條大蛇拖著褚桓,緩緩地往遠離他的方向游去。

像是親手放下了一朵火種。

褚桓浮在水面上的手抽動了一下,應該是馬上就會醒來。

南山抬頭望向那行將壓到他們頭頂的巨大陰影,不再耽擱,頭也不回地鑽進了陰翳之中。

第74章

當整個海水山被堅如鐵石的藤蔓緩緩包圍的時候;天幕就全都黯淡了下來;一絲光也透不進來,連一直兇狠地窮追不捨的陰翳都融化在濃稠的黑暗中;像是回到了一片暗無天日的混沌裡。

此地唯有風。

連海水都停止了流動;在這個足以引發任何人密集恐懼症的地方,居然只剩下風。

嚴格來說;那是一陣氣流,極其柔弱;又極其強硬;生生地將無可抵擋一般的藤蔓擠出了一條狹窄的縫隙,而後徐徐相伴,讓人有種彷彿有誰在身邊一直相伴的錯覺。

而事實是,在這個世界上;終於只剩下了褚桓一個人,他所能活動的空間,也終於只剩下了這麼一條幽閉罅隙,通往未知。

那些令人胸口怦然,追逐不休的所謂生機與希望,是否真的像這樣,永遠只有一線?

毒蛇小綠從出生開始,就一直以漫山遍野的遊手好閒為正業,還是頭一次被守山人族長委以這樣的重任。它遊得並不快,似乎有點想回去,可是又不敢,碧綠的身影在族長權杖的光輝下閃爍著翡翠一般通透瑩潤的光。

忽然,一隻手伸過來,拿走了它嘴裡的權杖。

所謂“權杖”,此時其實也只剩下了指頭長,像古代電視劇裡那些柔弱的火折。

小綠收縮蛇尾,親暱地纏在褚桓身上,猶猶豫豫地在他身上蹭了蹭。

它已經是一條大蛇了,縱然比起同體型的其他蛇類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