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手,示意自己明白。可當看見奚雲清晨間為他泡的藥茶,卻還是不由自主紅了眼。
星辰海,三個半掌院都離開了。
傀首覺得周圍未免清靜得過了分。而她不喜歡清靜。夜風呼嘯,吹動星月。她行出院外,周圍連微光都清冷寒涼。奇怪,星辰海突然失去了人味,像個苦修之所。
她步下長階,身邊沒伴的時候,其實不宜夜行。否則形單影隻,未免淒涼。可這種時候,幾位掌院想必不會願意作陪。
其實以前也不太覺得,可能這幾天在天衢子那裡待得太久了。
她踏月獨行,一不小心,竟然又來到藥坊。裡面燈還未熄,定是君遷子還在煉丹。而頊嫿有一種奇妙的預感,天衢子一定也還未歇下。
今夜,他想必更難以入眠。
她腳步微微駐留,卻還是沒有進去。也沒必要進去,這時候同他講話,無非也是受他冷眼罷了。
何苦來哉。
她正作此想,冷不丁藥坊門開啟,卻是天衢子出來倒水。頊嫿迴避不及,二人面面相覷。頊嫿輕咳一聲,尷尬道:“天色已晚,奚掌院還未歇下?”
天衢子道:“他三人皆身上帶傷,唯吾完好。當然要幫襯君遷子製藥。”
答得很正式,傀首說:“哦。一應器物,若有或缺,可找太史長令領取。”
天衢子微微欠身:“感謝傀首關心,本院明白。”
他再沒有向她看,他不能踏著自己愛徒的血,去傾慕擁抱。那隻會讓他覺得自己卑劣無恥。他習慣以冰冷疏離來應對一切的無措,自然禮無不答。
頊嫿說:“如此,便不打擾諸位。”
天衢子再度欠身,終於倒了盆裡的血水,轉身關上了藥坊的門。小院裡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片刻之後,連腳步聲也聽不見了,只有燈火稀微,揉碎在小院各處。
這是何苦來!頊嫿亦轉身離開。
滾回星辰海,睡覺。
可惜寢殿的星星石大床空空蕩蕩,絲被鋪少了,又硬又冷。若得鋪得多了,又軟得讓人心裡沒著沒落,總之就是令人不爽。
傀首心裡不爽,但好在她一向會找樂子,於是揚聲道:“痴!”
今日寢殿,正是由痴君值守。聞言他立刻掀簾進來:“傀首?”
頊嫿拍拍床:“過來,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