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徹底回過神來時,屋內已經只剩自己和白長風兩人。秦殤不知何時也已離開。
白長風溫雅依舊地向穆楓柔聲問道:“你準備好了嗎?”
心知他是要抓緊時間施展那個什麼九黎幻境來迫出自己體內的軒轅劍,穆楓挫敗而認命地反問:“我可以說不嗎?”
白長風不置可否地清淺一笑,低迴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那美豔絕倫的笑意薰染下竟帶了幾分邪魅的蠱惑,聲音低低緩緩的飄來,“睡吧。”
隨著對方修長的食指拂過眉心,穆楓只覺一陣恍惚,轉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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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瀲灩,困頓的睡意被一聲聲漸漸激昂的鼓聲驚去
睜開眼,天地是一片壓抑的昏暗,陰鬱得空氣似乎都凝重如實質般,壓得人透不過氣。
穆楓迷惘的站起身,目光停駐在遠處宏大駭人的場景,思緒徹底凝固我穿越了?!
這是遠古時期的古戰場嗎?
旌旗掩掩遮天蔽日,三軍肅穆,兩軍對壘。窮目力所極仍望不到邊的陣型,如厚重的黑幕,鋪滿一望無際的平原。
氣氛壓抑至極點之時,天空傳來一聲悠遠蒼勁的古獸低吟,隨即奪目的青藍之光如霜劍擎天,撕裂了厚重的陰暗。一條上古巨龍翻卷著雲霧,化身一道卓然清冽的神影,揮手間九江怒龍轟鳴奔湧,呼嘯著卷向對方的陣營。
忽然,異變陡生,敵方陣營中驚現異象,不知施了什麼法術,竟將奔湧而至的洪流瞬時逆轉,化作狂風暴雨向對方反捲。
戰勢在遮天蔽日的暴風雨中被瞬即逆轉,已然混亂至極的戰場中心,異變再起!青光四溢流轉間,一座折射瑰麗光暈的巨大冰山橫於兩軍之間,伴隨著一聲轟鳴,冰山似乎遭到猛烈的撞擊般發出龜裂之聲。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所以當空中那道卓絕的身姿微晃,急速下墜時,穆楓腦子裡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遙遙伸出右手下意識地向那墮落的身影虛抓,而左手則不自覺的捂住忽然銳痛難當的胸口
銀光再起,眼前的一切在光影的滑動中忽而煙消雲散般
視野慢慢清晰。
穆楓驚覺自己正被高高的綁縛在一座高聳入雲的天台之上,四周場景完全不似人間。不知名的仙樂曼妙的迴盪在耳際,遠遠望去,亭臺樓閣氤氳在一片瑰麗難言的雲霧中,流光溢彩得恍若仙境。
忽而一道霹靂憑空落下,紫色的電光激竄過全身,撕皮裂肉剔骨鑽心般的銳痛使得穆楓失聲慘呼,目光在遊移間落往臺下仙姿各異宛若天人的人群中,在迎上那道幽冽的視線後,穆楓的慘呼瞬即消聲,那清凝若冰的目光中的淡漠使得她沒有來得心頭劇痛,竟壓過了周身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心頭的痛楚尚未消散,眼前的光景卻再次流轉。
這次她發現自己似乎被困在一個折射著奇異光芒的球形水壁中,流光晶瑩的水壁外,站著一個人,正靜靜的凝望著自己。這此他站得如此之近,使得穆楓終於看清了他的樣子,那眉眼,那五官自己似曾相識,穆楓難以置信的掩口,低低的喚出白紹行若不是那額心的神印過於清燦,若不是那雙低掩劍眉下的眼眸過於冰冷幽冽,他明明就是自己再熟識不過的人。
光影剎那間如流光斂去,又在剎那間再次閃現。
穆楓看到自己正跪在一個光輝奪目的殿堂之上,高處的王座深幽莫測,伴著一道金光,軒轅劍鋒寒的劍尖嗡鳴著出現在自己身前,穆楓愕然轉頭,發現那白紹行模樣的天神正手持軒轅劍靜靜的凝視自己,幽深如潭的目光讓人摸不清他在想什麼,持劍的右手修長有力,可不知為何指端捏得竟有些隱隱泛白,而軒轅劍的劍尖正凝固在自己胸口前半尺不到。
心底升起一抹莫名的悲楚和釋然,穆楓看到自己抬起雙手,義無反顧的拉過軒轅劍鋒利的劍身滑過自己的脖頸。
場景陡然遠去,視野迅速暗淡的穆楓悲然慘撥出聲,不是為了抹過頸側的冰冷刺痛,竟是為了一瞥之間對方眼底那瞬間滑過的微弱痛楚,那痛楚便如同在細微表淺的傷口上撒下了鹽水,雖破碎零星痛得微癢,卻痛得清晰、痛得透徹,痛得無法掩飾,痛得不能自欺欺人。
光影在吉光片羽中流轉,時空彷彿也在一個場景一個場景中跳換。
那道遺世清冷的身影一次又一次的在身邊重現。
最後的場景定格在一處花海,在濃濁刺眼的紫色花林中,穆楓看到自己手持一個被根莖密密包繞已然變為化石的心,字字泣血的在向那清雅軒昂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