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說得上什麼般配不般配。
二公主你要是有本事求得皇上賜婚,我自然也得認下你這個“表嫂”,可你既然沒有這個能耐,那就說明你同表哥沒有做夫妻的緣分,又何苦來坑害與你本不相干的我?
雖說心裡知道二公主必定會做些什麼,可事情真的發生時,多少還是讓人覺得不愉快的。
寧壽宮裡,太后寶座前左右有兩個香幾,香几上有金石、硨磲、紅珊瑚、黃金鑲嵌的香爐,此刻爐里正燃著芙蕖濃香,香菸繚繞裡,太后的眉眼便顯得有些莫測起來。
“二丫頭,哀家倒不知道,什麼時候這皇子的婚事,也是你能做主的了?”
話說的輕巧,可裡頭的意思卻重,就見二公主一下跪了下去,磕頭請罪到:“孫女一時魯莽,還請皇祖母責罰。”
這殿裡鋪地用的乃是二尺見方的細料方磚,此磚燒製工藝極為複雜,一塊磚需得耗時三年乃成。成磚後顆粒細膩,質地密實,斷之無孔,敲之作金石之聲,故又稱“金磚”。
因為做工用料難得,全天下,也就只在這皇宮裡才有。只是彼時皇家豪奢權勢的象徵,此刻折磨起人來也讓人有口難言。
在這樣的磚地上跪著,即便是三伏天,也有涼意侵襲上來,不多時,二公主便覺得膝上針刺般的疼痛,細細密密的攪的人心煩。
小時候,她曾聽人說過,有那犯錯的宮人被罰在這磚上跪一夜,第二天那雙腿便廢了。
二公主背上有細密的冷汗泛上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湧到了心上,她聽到自己的心跳,有如擂鼓一般。
太后久久不語,二公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些昏沉起來,冷汗更是出了一層又一層。。。。。。
“說吧,你心裡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終於,太后有些低啞的嗓音在殿中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儀。
二公主的心,猛的一跳,心想,來了。說,還是不說?如若要說,這話又該怎麼說?
她跪趴在地,將前額緊緊地貼在那金磚上,絲絲縷縷的寒氣讓她的腦子逐漸清明起來,她心思急轉,快速在心中權衡利弊。
其實就她剛才那一番話,多少有將定南王府和靖國公府都得罪了的意思。只是她看太后當時並無真要為難周七姑娘的意思,而她好不容易等來了這個機會,哪裡捨得輕易放棄,於是少不得自己親自跳出來說出那番話。
可過後想一想,若周七姑娘真能嫁給五弟,從未來的異姓王妃變成皇子妃,也未必真就委屈了她,想來靖國公府也不至於太過反彈。
“皇祖母可曾想過,若二哥上位,錢家將會如何”
既然打定了主意,二公主反倒鎮定了下來,就見她抬頭,看向太后出聲問到。
太后一愣,似乎沒想到有人會如此直白的問她這樣的問題。如果二皇子上位,錢家之女,如今的二皇子妃便是皇后,那麼錢家就又是當之無愧的外戚之首了。
二公主似乎也沒想得到太后的回答,太后的想法,她也能猜到幾分,如今的幾位皇子裡,哪個也不是出自錢家,那麼因著二皇子妃,太后也許多少會傾向二皇子。
就見二公主直起身子,看著太后緩緩說到:“在內,皇后娘娘正位中宮,淑妃娘娘行事老辣。而皇子府裡,孫女聽說近年來,謝側妃一直穩壓二嫂一頭,就連二哥的長子,也是從謝側妃的肚子裡出來的。二哥內有淑妃,外有外家威北侯府,想那威北侯秦家,可不是什麼沒名沒姓的人家,且孫女還聽說,謝側妃同父異母的妹妹,馬上要同威北侯的嫡次子定親了。”
太后坐直了身子,看向底下的二公主,顯然是對她的話聽進去了,二公主心下稍定,深吸一口氣繼續說到:“更要緊的是,二哥資質平庸,為人自負且耳根子又軟,以前凡事都只聽淑妃娘娘調派,而如今又多了個謝側妃。”
說著,二公主抬頭,看向太后,一字一頓的說到:“母妃精明強勢,外家強盛得力,內有眷寵愛子,如此種種,孫女就怕,皇祖母到時候,替他人做了嫁衣。”
“你放肆——”太后指了二公主,驚怒非常。
殿裡的宮人,早在太后單獨留下二公主時,便已經退出去了,所以大殿裡,此刻只有這祖孫二人。
太后突然發怒,二公主跪在地上,祖孫兩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再說話。
銅缸裡有那雕成寶塔形的冰山,想是時間久了,此刻突然稀里嘩啦的倒了下來,在這安靜的大殿裡,發出的響聲讓人心悸。
二公主想,此刻她同太后兩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