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動,能隱約看見裡頭的躺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蕭紹走過去,輕輕揭開帳子往裡看,珍姐兒散了頭髮側身朝裡睡著,她身上寢衣質料輕薄袖口寬大,露出薄綾被上一段欺霜賽雪的手臂。裡側朝哥扎手紮腳仰面睡的香甜,小被子早被蹬到了一旁,身上穿的玉色繡獅子滾繡球肚兜正是前兩日他見珍姐每日手裡做的。記得當時珍姐兒就同他說,天熱給孩子穿個小肚兜,便是一時踢了被子也不礙的。他一笑,再往下看,母子穿了一色的撒腿綾褲,露出兩對白生生的腳丫。
他俯下身子,拉過被角搭在朝哥肚子上,正想將珍姐兒的手放回被子裡,不想她卻醒了,閉著眼睛嬌聲嬌氣的衝他伸出兩隻手臂,“表哥,抱——”
蕭紹微笑,就勢在床邊坐下將她半抱起來摟在懷裡,拿下巴上新出的胡茬輕輕在她臉上蹭“小乖乖怎麼醒了?”
周寶珍低笑著躲開他,睜著一對星眸在燈下仔細看他臉上的神色,見他眉間隱約的川字,那必定是長時間皺眉留下的痕跡“表哥可是有煩心事?”
“不過是外頭那些事,算不得什麼。”蕭紹說的不甚在意,低頭在她唇上親了親“可是在等表哥?”
“是。”周寶珍含笑大方承認。
這時候外頭丫頭報說宵夜好了,“陪表哥吃一點?”蕭紹低頭看她,見她點頭他起身將她橫抱在懷中外外間走去。
廚房做的鴨肉餛飩,一隻只晶瑩飽滿下在雞湯裡,上頭撒了碧綠的小蔥,盛在青花大碗裡香氣撲鼻,還有一碟燒餅夾牛肉,再另外配了幾樣爽口的小菜。
蕭紹舀起一隻餛飩吹涼了遞到周寶珍嘴邊,看她吃了就再喂一個。
“不要了——”一連餵了幾個,周寶珍搖頭不肯再吃“表哥你自己吃,別管我。”
蕭紹這才三口兩口將剩下的餛飩吃了,又就著碗裡的雞湯吃了兩個燒餅,周寶珍見他只不吃菜,便動手夾了一筷子素菜遞到他嘴邊“表哥,好歹也吃口菜吧。”
因吃了東西不能就睡,夫妻兩個便坐在炕上說話,“算算日子,四弟妹也該生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有訊息。”
“你放心,若真是生了,四弟哪裡必定會讓人來報信的。再說咱們家有自己傳遞訊息的渠道,最多兩日訊息也就到了,你這幾日把禮物預備出來,洗三趕不上,滿月還是沒問題的。”四弟馬上要做父親,這裡三弟也快了,王府開枝散葉蕭紹心裡也是高興的,如今人丁到底太單薄了些。
周寶珍點頭”表哥說的是,母親前兩日還說覺得對不住四弟妹,她生產也不能在面前照看著,想必心裡也是惦記的。”說著她仰頭看向蕭紹“表哥,四弟夫妻兩替咱們鎮守封地,這禮還該預備的豐厚些才好。”
“這些事你看著安排就是了。”說著他像是想起什麼,問到“珍姐兒,你覺得吳側妃這人如何?”
“吳側妃?”周寶珍低頭琢磨了一下,說到“吳側妃心地倒不壞,只是著日子過的倒頗有些心如止水的意思,看著未免讓人覺得自苦,況且她跟府裡總像是隔著一層似的。”
心如止水,自苦,隔著一層,蕭紹在心裡回味這幾個詞,若林姝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吳側妃這些表現倒也說的過去。只是那丫頭心眼多的很,她的話也不能全信。
他自認看人還算準,吳側妃這人雖有些古板,可這樣的人行事自有準則,心上人這事或許是真的,兩人重又遇上也是真的,可若說她會做出背版父親,有辱門風的事,蕭紹卻是不信的。
“好好的,表哥怎麼會突然說起吳側妃?”周寶珍覺得有些奇怪,要說起來王府家風不錯,老王爺的這些側妃姨娘們平日也同個隱形人差不多。
“無事,不過是今日聽人說起舊事,想著問一問罷了。”
周寶珍在心裡琢磨著,有人同表哥談起舊事,這其中居然還牽扯到吳側妃,會是什麼事呢?
天氣一天天熱起來,周寶珍命人將園子裡的聆風軒收拾出來,那處挨著湖畔四面軒敞,是賞荷納涼的好地方。
老王妃在家長日無聊,知道了就說要過去逛逛,周寶珍想正好單氏前幾日懷胎滿了三月,如今也開始四處走動了,便提議“母親,不如把三弟妹,五弟妹還有趙姑娘都請來,咱們在聆風軒裡賞荷吃酒豈不好。”
“這主意很是。”老王妃點頭,她年紀大了外頭的事情不願意理會,倒是喜歡自家人在一處說笑打發辰光。
周寶珍來了興致,乾脆讓人取了花箋她自己提筆,親自寫了幾張小箋叫人往各處去請人。
“一會兒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