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現在我知道該去封誰的嘴巴了,以免全宇宙都得到這丟臉的訊息。”合起手邊的塑膠檔案夾,秦日順開著玩笑,自辦公桌邊起身。
“你不必白費功夫了,現在拜託組長封口已經太遲了,整間分局裡不知道這件事的,一個也沒有!”被落在後頭的前輩,圈起手充當傳聲筒,嚷道。
笑了笑,秦日順做個“罷了”的手勢,搖著頭朝林組長的辦公室走過去。一到敞開的門邊,剛好看到林組長在講電話,於是他先敲敲門板,知會組長自己的存在。
林組長邊招手要他進來,邊對電話裡的人說:“好、好,我知道,我會找人過去拿的。謝謝你了,老黃。”
見他喀地掛上電話後,秦日順把檔案夾放在他的桌上說:“這是前天汽車旅館燒炭自殺案的結案報告,請您過目。”
“噢,好。”把檔案夾推到一邊,林組長笑嘻嘻地說:“小秦,你來得正好,我剛想要叫你過來呢!程世慶,他就是我跟你提的那位新菜鳥──秦日順。”
站在辦公室檔案櫃前的男子挺起身,推了推鼻樑上的銀邊眼鏡,鏡片後的單眼皮黑瞳冰冷地梭巡過秦日順。禮尚往來,秦日順也不客氣地望了望對方,研判他不是比自己大個一、兩歲,就是同齡的傢伙。光滑、連點鬍渣都沒有的白淨臉皮,透著濃濃的書卷氣,再由不茍言笑、眉心帶著慣常性的皺痕看來,很像是檢察官、法官之類的人物。
“小秦,你跟這位程幹員到法醫中心去,找項法醫。上次XX橋下被撈起的女性受害人,已經有新的檢驗報告出爐了。”
秦日順揚了揚眉。“程……幹員?”
“他是調查局緝毒中心的幹員。”林組長揮揮手說:“時間緊迫,再過三十分鐘法醫就要下班了,詳情你們在路上溝通吧!”
“我是開車來的,就坐我的車過去。”程世慶道。
即使臉上寫滿問號,不明白何以一名緝毒中心的幹員會跑來關心這起無名女浮屍的案子,但他依然保持著沈默,跟著對方坐上了調查局的公務用車。
在國產福特車上,程幹員並沒有主動開口,氣氛略顯僵硬、不友善,秦日順只好挑起話題說:“剛剛林組長有說過您是緝毒中心的人員,為什麼會關切這樁案子?”
“根據法醫中心的資料,我認為那極有可能是我認識的女線民。由於命案不在我們管轄的範圍,所以我只好先來獲得你們組長的諒解。”銀框眼鏡下的黑瞳一瞥。“你不高興嗎?”
秦日順困惑地回道:“不,工作上的事和我高興與否扯不上關係吧?”
“喔?我還以為你是那種為了搶破案之功,會希望一個人進行調查的人呢!你之所以會搞砸了案,聽說就是搶功搶出問題來的,因此現在才會被踢到分警隊來,不是嗎?秦警官。”
“……你知道這件事我不意外,可是當我的面這麼直截了當地說出來的,你是頭一個呢!你這麼做的目的,我大概也想象得出來,但……”秦日順聳聳肩。“很可惜,我不想為那件過去的事發表任何看法。”
“哪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是被犧牲的小棋子?”
“你問不出什麼的,換個話題吧!”秦日順歪歪嘴。
程世慶扯高唇角。“秦日順,警察大學第XX期的畢業生,身高一七九、體重五十六公斤。父親前年由警界督察室長退休,你位居五兄弟中的老麼。叔伯與兄弟裡,十人就有五人是在警界服務。你二哥在去年獲選模範警察,可謂警界中一門英傑世家。”
“謝謝你告訴我有關我的資料。但,這有何意義嗎?”
“而要補充的一點是,這位家族中最受期待的新星,也就是你──秦日順,不幸地在前天出了糗,因為受不了觀看法醫解剖的刺激,吐得一塌糊塗,傳為警分隊的笑柄。”平靜地敘述著。
“我還能說什麼呢?”一攤手。“你這麼喜歡研究我,難道我是犯人?”
程世慶淡淡地說:“對於合作的夥伴,我都會做點小研究,請勿見怪。弄不清楚對方是值得信賴或不值得信賴的人,就要我與他密切合作,我辦不到。”
“現在你可以大方地打電話給林組長,要求更換偵辦人,我不會介意的。”他擺出“你請便”的手勢。
“為求公平起見,我也會把自己的資料告訴你。”
“哈啊?”秦日順聽到這句話,轉過頭去看他。“我對你的資料沒有什麼特別的興趣。”
“我對一起合作的人只有幾點要求。一、不會動不動就把涉及他人的隱私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