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臉色蠟黃,原來是銅屍。
銅屍的戰力比鐵屍強得多,是煉屍官的主要武器。
得知車伕是煉屍的同時,徐衍不僅羨慕,心頭隨之一暖。
費材是怕新任的煉屍官們出事才將煉屍放在大牢門外,真有妖物闖進大牢,他好第一時間控制煉屍對敵。
材叔居然是個心細如髮的人,雖然貪杯,為人還是挺靠譜的。
回到臨時住處,徐衍繼續琢磨推山手。
窗外明月高懸。
小鎮一片寧靜,街上偶爾有幾聲犬吠。
其實不睡覺也有好處,至少能比別人多出一倍的時間來修煉。
午夜時分,鎮外的山林間傳來類似狼嚎的嘯聲。
放下書籍,側耳聆聽。
嘯聲比狼嚎短促而尖銳一些,宛如悲鳴。
什麼玩意在叫。
夜貓子?
徐衍打算仔細辨認一番,結果嘯聲消失,再無動靜。
一夜安然無事。
次日午時,張秀才被押進囚車,拉至刑場。
十餘位煉屍官扮作衙役,煉屍隨身,一路上全力戒備。
刑場設在鎮子中心的一塊空地,沿路有眾多的百姓圍觀,人們指指點點,有的為張秀才惋惜,有人覺得張秀才罪有應得。
本以為啞巴丫鬟會在路上劫囚車,結果到了刑場也沒見蹤跡。
煉屍官們一個個神經緊繃,抵達後立刻將五花大綁的張秀才押上刑場。
空地邊緣安置著臨時的圍欄,圍觀的百姓越聚越多,都是來看熱鬧的。
烈日當空,拎著鬼頭刀的劊子手靜靜的站在死囚身旁,如同雕塑。
煉屍官們分列兩旁,緊握腰刀,準備隨時出手。
徐衍的目光在人群裡遊走。
這可是劫法場啊!
這種名場面他還是頭次體會,此時的心情既緊張又興奮,一手握刀一手握拳,心臟……紋絲不動。
再緊張興奮也是徐衍自己神魂上的感受,根本傳遞不到身體上。
眼看著時辰將至,人群裡沒有任何異樣的徵兆。
難道不來了?
徐衍收回目光,看向張秀才的方向。
今天行刑的劊子手好像有點眼熟,臉色蠟黃,死氣沉沉。
仔細一看,原來是車伕,費材的那具煉屍。
好麼,連劊子手都換成了煉屍,陷阱準備得可謂十足,就等著啞巴丫鬟出現,好來個甕中捉鱉。
縣令坐在大椅上,時不時的看向一旁的費材,額頭滿是冷汗。
他這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由於有玉石礦,雕龍匠經常往返於此,藏石鎮根本沒人敢鬧事,說成夜不閉戶都不為過。
旁邊就駐紮著司天監的高手,並且礦上有重兵戒備,誰敢來藏石鎮惹事。
多年相安無事的小鎮,偏偏來了個倒黴催的張秀才,殺人毀屍還在其次,怕就怕張秀才的背後有妖邪作亂。
焦躁不安的等待良久,縣令終於等到了費材的示意,他立刻拿起令箭往前一拋。
“時辰到!斬!”
斬字出口,劊子手的鬼頭刀隨之揚起,帶著濃濃的殺意斬落而來。
令箭落地,人頭就要落地。
眼看著刀口即將斬向張秀才的脖子,四周的人群除了響起驚呼外,沒有半個人影闖出來。
徐衍覺得奇怪。
啞巴丫鬟這是放棄張秀才,不準備劫法場了?
刀已經落下,即便有人出手現在也晚了,精心準備的陷阱看似無功而返。
然而意外來自場內。
斬落而下的鬼頭刀堪堪停在張秀才的脖子上,劃出一條血線。
劊子手收手的時機恰到好處,再晚一瞬人頭落地。
所有人都覺得不解,包括一眾煉屍官在內。
下一刻,更加出乎意料的情況出現。
只見劊子手再次舉刀,一刀砍進了張秀才的左肩,疼得張秀才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苦肉計!
徐衍頓時明白了費材的用意。
剛才的一刀如果真砍下去,張秀才已經死了,既然啞巴丫鬟沒出現,說明她不是有所察覺就是改變了主意,打算放棄張秀才。
如此一來,煉屍官一方從主動變成了被動,再想追蹤啞巴丫鬟,難度將更大。
所以費材用了苦肉計,沒斬張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