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欲擒故縱!唉,這工真不好打,軟禁完了,還要受監視,一點人身自由都沒有。”
慌話說著,激盪不安的心底泛起酸來。若與凌飛耀一人頂下了罪名相比,我倒寧可接受被監視。
凌飛揚望著我,神色漸顯和緩:“別亂多心了,這事情不是你能想象到的。”旋即,他笑露無奈,語氣變得壓抑,“回去吧,沒人會監視你的。今天小白臉又來了,是嗎?”
我誠惶誠恐,複雜心事翻湧糾結,眼中立時閃起淚光,聲音微顫:“嗯。部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不過,我真的不是因為他來了,才這樣多心的。”
凌飛揚彎著酸澀苦笑:“沒人在怪你,不用這麼緊張。”他話正說著,腳下已起步向前而去,我急隨其後。他搖搖頭,輕嘆:“唉,怎麼你就這麼怕我。”
凌飛揚個高腿長,沒幾步一走,凌飛耀的辦公室已出現在我們正前方。
正當我要開口,想纏住凌飛揚繼續旁敲側擊時,他倒又停步轉身過來。若有所思的焦慮凝成遲疑在他的眉頭皺著:“嗯……你最近,千萬別去惹小耀。出了事,他心情不好,知道嗎?”神色肅重的他,這聲叮嚀關切而認真。
直覺機不可失,我立刻抬手指著正前方,壓低聲音驚道:“啊,難道是——”話說一半,又趕緊用手捂上嘴。
第26章 禍事終臨頭(7)
凌飛揚一愣,面色尷尬地感嘆道:“鄭天樂,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你猜不到的?”他眸光復雜,嘆著氣,大手往我肩上一拍,苦笑道,“我真拿你沒辦法!”
恰在此時,凌飛耀辦公室的門突然被開啟,而開門的人正是凌飛耀。
他鬱郁神色使得原本白皙的臉分外顯白,透白得幾近盈出光來,美則美已,可顯露出的脆弱叫人於心不忍。他握著門把,迎面望見我和凌飛揚,一怔,垂眸道:“哥,在等你。”
我心裡很堵,有些喘不過氣,強撐著道:“部長,謝謝你剛才的提醒,我都記下了,先走了。”話語間,鼻頭酸意漸漸濃郁,我不得不低了頭。
“好,你先走吧——”
我不等凌飛揚的聲音落下,已急忙跑向自己辦公室。慌手慌腳從包中翻出鑰匙開門,關門時,淚已從眼中落下。
比之其他任何人頂包或認罪,凌飛耀出面認下這件事情,所受責罰定是最少的。可是,他這麼大個人情,我怎麼欠得起。他這個人情,遠比五百萬真金白銀的賠款,還要讓我承受不起。
他罪責獨攬,讓我心上有莫大負擔,墜痛不堪。他是否明白,我的心原本就已為他動搖,他現在又來這一番恩重如山的好意,我的心幾乎已不為我所控,要棄我而去了。
他為什麼要獨攬罪責?為什麼要這麼包庇袒護我?他對我這麼好是為什麼?他到底為了什麼?我對於他來說,到底算什麼,能值得他這樣?
我很想衝到隔壁,去對凌董坦言自首。可是,我又怕這樣的舉動,會弄巧成拙。或許,還會白費了他對我的一片苦心。
他脆弱的神情在我眼前不停閃現,我覺得天旋地暗,六神無主,腦中茫茫然一片,又淚流不止。
我就地縮坐辦公桌下,這個地方,讓我感覺稍稍好些。在這裡,他彷彿隨時會出現,出現在我眼前。我哭了一陣,情緒漸漸平靜,思緒也慢慢明朗起來。
我拿出手機,給凌飛耀發了條簡訊——“我有事在辦公室等你”。
不多時,我聽到鄰近有門開啟又關閉的聲音響起,我知道是凌飛耀辦公室門,便從桌邊探出頭去,望著門口,但等了一會兒,並沒動靜。倒是手機又一振,一看是他回了簡訊:“在開會,會很晚,你回去吧。”
我趕緊給他回覆: “等,再晚都等。”
“那你先去吃飯,我空了聯絡你。”
看時間,6點已過。我向來獨自生活,又不愛做飯,早過慣了乾糧式生存方式。我出沒的固定地點,少不了收藏吃的,自然辦公室裡也不例外。因此,我又復:“辦公室有吃的,等。”
他又回了一個字——“好”。
收到他這條簡訊後不久,我聽見隔壁那扇門,再度響起開關聲。
我定下心來,翻出我收藏的餘糧,將它們攤了一地,又盤腿席地而坐。
生怕燈光會從門縫裡漏出去,我不敢開燈。好在拉開窗簾,繁華不夜城的燈火也將室內照得朦朦朧朧,並不見暗。
後來,又聽見隔壁門的開關聲和數人走動的腳步聲。而我這門依然沒動靜,我想是他們一家吃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