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的下,你說最後是什麼結果。”
張立說不出話來了,他們就好像被裝在一個水管道之中,水管的兩頭都朝著中間進水,他們和叢林裡的一切生物,首當其衝。
木筏剛剛紮好,就聽肖恩道:“已經來了!太可怕了,哪裡逃得掉1
遠遠的,在閃電的光芒映照下,一條紅線逼近,途經的地方,那些銅牆鐵壁似的雨林灌木就像掉進了強酸池,眨眼就沒影了。自遠古有人類以來,就被古人視作最兇殘,最可怕的怪獸——洪荒,它面目猙獰,性情粗暴,所過之處,寸草不生,萬劫不復。
那震耳欲聾的聲音,轉眼間就到了眼前,從沒見過的赤潮的五人,看著那道血紅的牆,鋪天蓋地席捲一切,翻滾奔湧的浪峰,就像一頭飢餓的猛獸,張開了血盆大口。巴桑大喊著:“上樹,趕快上樹1
四人趕緊找最大最粗的樹往上爬,巴桑卻還留在地上把木筏系在粗大的樹幹上。卓木強大叫道:“巴桑!快上來!別管木筏了!快點1
巴桑道:“還來得及,把木筏捆好,等洪峰過後就能用了,不然,困在樹上哪兒也去不了,就死定了。”巴桑繫好繩子,開始往上爬,而洪峰的先頭部隊已經漫過泥地,雨水擊打在洪流中,匯成它的一部分,雷鳴閃電為洪荒助威,它那巨大的破壞力席捲一切。方才還根根直立如鋼鐵巨人的碩大樹木,被摧枯拉朽的沖刷倒地,瞬間又被繼續湧來的洪水淹沒了。卓木強等人爬至樹梢,巴桑也已經離地盡十米高了,可洪水已經淹到他的小腿,可怕的血色激流,水面在閃電下如死亡的深淵,裡面佈滿一個一個漩渦,不管碰到什麼東西,瞬間就被扯得不見了蹤影。樹上的人都為巴桑暗中鼓勁,卓木強大聲道:“你能行的,還差一點,只差一點了。”那一點,至少還有十米高度,巴桑艱難的趴在樹幹上,十指深深嵌入樹皮中,但洪水已經從他腰際橫灌而過,他在往上爬的同時,還要忍受橫向的巨大沖擊力。
為了扎牢固的木筏,安全繩都用在那上面去了,如今四人看著巴桑,卻只能乾著急,巴桑那張被淋得慘白的臉,也因用力而泛起赤紅。這時,他手臂上的傷口,卻不合時宜的劇烈疼痛起來,於是,樹上的四人,只能無助的看著,巴桑的右手,指頭緩緩的鬆動,終於再也抓不住樹幹,他高昂著頭,那張鐵面依舊是那麼驕傲的表情,然後,整個人消失在洪水之中,就像一塊石頭被扔進了水溝,沒有水花,也沒有漣漪。
“巴桑”卓木強輕輕的呼了聲,他知道,什麼都無濟於事了。岳陽側依著樹枝,手裡緊緊抓著一根枝條,在雨水沖刷下,他心中有一種悸動,的確,他不十分喜歡巴桑,這個隊伍裡的每一個人都不怎麼喜歡巴桑。他看起來十分陰沉,那羅圈鬍鬚和那張傲慢不遜的臉又是那麼驕傲,他脾氣也很火爆,總是想著殺戮與血腥,似乎只有僱傭兵那樣的職業才可以滿足他那近乎變態的需求。但是這次,他們四個人的命,走出叢林的唯一希望——那隻木筏,卻是巴桑拼著自己的命給他們留下來的。再怎麼說,他也是為了幫助這群人才來到這個團體,活著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與他親近,說上幾句交心的話,就連死了,屍體也找不到。
就在所有的人都以為再也見不到巴桑的時候,他卻突然從十幾米遠的地方冒出了頭,抱住了一棵半浮半沉的巨大圓木,騰出一支手來,朝卓木強他們一指,大聲道:“喂,現在看來我只能先你們一步到下一個地方去了,你們不要告訴我你們守著木筏也無法離開這叢林。記住,我們在聖瑪利亞見,別讓我等太久埃”說著,巴桑爬上了那根圓木,像騎馬一樣騎在上面,雙手抓住圓木一頭的兩根分叉樹丫,如控制著方向舵,飛快的順流而下,他回過頭來張望一眼,在雨幕之中,他的眼神依然那麼高傲。
卓木強鼻頭一戚,也不禁喜道:“這個傢伙1張立和岳陽都有一種喜極而泣的衝動。
肖恩也不禁感嘆道:“想不到你們隊伍裡,還能有這樣的人。”
來勢兇猛的赤色洪荒,在盡三個小時的折騰後,似乎平和了下來,四人的腳下,叢林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汪洋,如血水灌注而成的汪洋。
肖恩道:“趁此機會,趕緊離開,在第二波洪峰到來之前,我們可能還有一天的時間尋找較高的地勢。”四人爬上木筏,這方木筏簡直成了大洪荒時代的諾亞方舟,在狂暴的洪流面前它幾經掙扎,被無數的巨大樹木撞擊過,依然牢固。
如今想控制方向是不太可能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順著洪流的方向前進,如果能看到高出洪水的地方,那就能作為暫時的避難所了,但是避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