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而這些,都是在他的領導下完成的,那麼,他的暴虐,他的妄為,都將被別人忘記,留下的將只有功勳。他從華音閣年輕一代的臉上已看到了躍躍欲試的表情,這些年輕人,身懷高明的武功,心中更多的是揚名立萬,怎會知道苦難、災厄呢?只要戰端一啟,只要他們取得第一場的勝利,他們就會迅速站在他這邊,而他在華音閣中的地位,將無可動搖。
第二部分 清鶴長引絕無蹤(4)
我將引領著你們,走向輝煌的終結。郭敖微笑著,雖然手段稍欠光明,但他的用意是好的,而採取這些手段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世人並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而郭敖又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告訴他們。就彷彿鑄劍一樣,鐵胎並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於是便要由錘子來告訴它。等到無數的錘擊之後,鐵胎就會知道了,因為那時它就成為一把劍,一把可殺人,可流血的劍。郭敖嘴角露出了微笑。他確認自己的做法沒有錯,一萬分地正確。他不禁對姬雲裳與步劍塵懷有鄙夷,妄稱絕頂高手,居然不知道什麼是對錯,要他這個年輕人來告訴他們,看來真是年紀都活到狗身上了。痛罵了姬雲裳與步劍塵,郭敖的笑容更加愉悅,突然,一雙笑吟吟的美眸忽然出現在面前,郭敖的思緒倏然頓住,他赫然發現,自己已行入了海棠花叢的深處。秋璇仍然像郭敖第一次見她那樣,慵懶,嬌媚,手中握著酒尊,尊中是深色的酒液。郭敖盯著她,收斂起的笑容又慢慢綻放。他記起來了,秋璇是唯一一個沒有造他反的人。這個發現讓他感覺舒暢了很多,雖然秋璇目無上司,孤高散漫,但郭敖決定容忍她。因為她畢竟是華音閣中獨一無二的。他笑道:“不請我喝一杯麼?”秋璇搖了搖頭,道:“你那麼威風,我這裡的酒可不配你喝。”郭敖不以為忤,在秋璇的對面坐下,沉吟了片刻,道:“我要與天羅教開戰了,你有什麼意見麼?”他本不是隨便將心事說給別人聽的人,但看到秋璇臉上的淡然,他忍不住想讓她震動起來。果然,秋璇的雙目立即亮了起來:“那會不會非常有趣?”郭敖笑了:“再沒有比它更有趣了,簡直有趣死人。”秋璇的眼睛更亮:“那就絕對少不了我!你快走吧,我要做準備了。”她這麼直接地逐客,郭敖卻不生氣,站起身來,道:“能不能告訴我,你要做什麼準備?”秋璇眨了眨眼,道:“聽說天羅教中有很多寶貝,我得趕緊騰出一個大袋子來,好準備裝去!”郭敖哈哈大笑,拂動海棠,走了出去。他的心情忽然變得很輕鬆,因為他知道,至少秋璇是站在他這邊的。那就為了紅顏一笑,傾覆天下吧。想到這裡,他登上路旁的一塊巨石,將雙臂張開,彷彿要將一切置於羽翼之下,但突然又覺得自己的理由有些滑稽。紅顏一笑?難道沒有了朋友的他,已經只能靠這還不著邊際的愛情,來支撐自己的空虛了麼?秋璇託著腮想了想,一雙鳳目越來越亮。她突然大叫道:“嘻、哼、哈!三個老傢伙快出來,我有要事讓你們去辦!”黑影瞳瞳,三張青鬱的面具出現在花叢旁。她拿出一封描著海棠的信箋,交到為首的黑影手上,大言不慚地道:“不把這封信送到,就不要回來見我!”那人沒有答話,拿好信轉身離去。顯然他們對於秋璇這種頤指氣使,也已忍受得習慣了。看著三人遠去的身影,秋璇實在忍不住,忍不住大笑起來。這件事實在實在太有趣了!清鶴長引絕無蹤丹書閣乃是歷代華音閣主議事之處,郭敖自然也不例外。雖然天氣並不冷,但他還是換了一身紫色的狐裘,端坐在正殿中寬大的石椅上。華音閣主,食不厭精,用不厭細,難道不是麼?更何況,衣飾冠冕,也是一種威嚴。郭敖就在這種威嚴的簇擁中,冷冷地看著姬雲裳與步劍塵,緩緩道:“三日已過,你們的計劃呢?”步劍塵猶豫了一下,道:“天羅教勢力遍佈天下,絕不可小覷。若是與之開戰,最關鍵的是要聯合所有正道力量,先去其臂助,再一鼓而擒之。”郭敖道:“看來你是有個詳細的計劃了,從頭說吧。”步劍塵沉吟著,道:“天羅教輕鬆就滅了少林武當,實力之雄厚,百年來無一宗派能過之。華音閣也需小心對之。日前我曾與崇軒對面交鋒,佈下了極縝密之局,仍未能困住他。此人驚才絕豔,實在了得。天羅教在此人率領下,事無鉅細,都井井有條。崇軒在天羅教中的威信,再無一人能夠達到。所以,要滅天羅教,必須先殺崇軒。”
第二部分 清鶴長引絕無蹤(5)
郭敖頷首道:“說的有道理,但如何才能殺崇軒呢?”步劍塵道:“崇軒尚滯留餘杭,並未歸塞外,似是有所待。他日前約集四派掌門,會鬥於城隍閣,似乎是想以武功震懾天下,使武林中人不敢與他抗。我們可以同樣的方法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