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木?
我腦袋裡“嗡嗡”直響,各種念頭紛紜而來。
如果,倪道士當真能佈局百年,那麼,他一定能算到是誰救下子木。
倪道士等於是犧牲了石狐,陳家,去換了子木的一線生機。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跟子木是什麼關係?
子木是不是也知道倪道士在佈局?
子木是奇門宗師,數奇門專精推衍之術,子木會不會參與了倪道士的安排?
如果是……
我只覺得一陣陣的心悸,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縹緲也說道:“九王爺,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沒事兒!”我擦著汗道:“只是有些緊張,我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我本來是在敷衍縹緲,沒曾想對方跟著說道:“我也感覺到了危險。那危險是衝著你來,你躲不掉。”
我僅僅一怔之間,山洞外面再次響起了鬼哭似的風聲,這次野鬼嘯山來得更加猛烈,就像是有上百隻冤魂同時在山中奔跑號哭。
縹緲緊張地握住兵器道:“九王爺,那風聲裡好像是有人在喊你的名字。”
我仔細一聽,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風中不僅有人在喊我,而且是在大聲詛咒。
“陳九……”
“陳九……”
“陳九,你喪盡天良,滅我全族。”
我給縹緲打了一個手勢,自己慢慢地靠向了洞口,此時山洞外面狂風四起,被風捲起雪粒當中朦朦朧朧的可以看見上百道像是狐狸直立起來的影子,在往山洞的方向聚集。
沒過多久,我就看見風雪當中出現了一座兩米多高的石雕狐狸。
風中的人影開始一個個衝向了那隻蹲在雪地裡的石狐,雕像的雙眼裡竟然流出了鮮血,沒過多久,我就看見那隻全身是血的狐狸,雙目中帶起了刻骨的仇恨。
縹緲驚聲道:“那是有人在下咒。你掩護我,我去破了那隻石狐。”
我壓住了縹緲道:“咒怨不在石狐身上。”
短短片刻,所有人影全部融入石狐體內,那尊石雕也像是被血浸過一樣,從頭到尾殷紅刺目。
下一刻間,石像的頭頂就裂開了一道細紋,緊接著染血的石皮一塊塊從雕像上脫落下來。
石狐的面孔完全炸碎之後,石像當中也露出一個女人的頭臉。
白知畫!
像是浴血重生般的白知畫輕輕抖落了身上的石塊,緩步向前走來,對方每走一步,地上就會多出一隻帶血的腳印。
這分明就是怨鬼臨近的徵兆。
白知畫已經死了。
來到我面前的只是她的鬼魂。
白知畫走到距離山洞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陳九,我們又見面了。”
“這一局,我們仍舊是平手。”
我平靜地看向了白知畫:“你早就知道我在狐王血裡做了手腳?你卻仍舊服下了有毒的狐王血?”
白知畫點頭道:“精於算計的陳九,怎麼會輕易讓我拿到狐王血呢?”
“我從沒相信過,自己能從活著的陳九手裡拿到好處。”
白知畫道:“你有一句話說得很對!你是我的心魔。”
“如果,我沒有絕對壓倒你的實力,很難殺掉你。”
“我本身先天不足,修為難以寸進。神隱會只是想利用我,從沒給我相應的實力。”
“我只能用了極端的辦法殺你報仇。”
白知畫悽然笑道:“我明知道,你在狐王血裡做了手腳,仍舊用了那滴致命的毒藥毒死了自己,也毒死了全族。”
“我等於是獻祭全族,把他們的怨靈集中在我的身上,把自己化作整個石狐一族的怨靈。帶著狐族的詛咒回來了。”
白知畫轉頭看向我的時候,雙眼中流出了鮮血:“陳九,你很快就會知道狐族怨靈的可怕。”
“狐族的詛咒會一直跟你糾纏,直到所有跟你有關係一個個的來給狐族償命,詛咒才會結束。”
“狐族死了多少,你的親朋好友就得有多少人出來填命。”
白知畫說話之間,腳下出現大片血跡,一絲絲的鮮血就像是張開了觸角的海葵,緊接著地面上向我蜂擁而來。
縹緲擋在我身前,揚手打出了四支袖箭,我眼看著,暗器帶起的火光像是四條赤練穿透了白知畫的身軀,卻像穿透了一道虛影,全部落向了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