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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便在新宅這裡吃了晚飯,順手又指導了一下新宅廚房裡的一干丫鬟小廝,教了他們幾個菜,幾種解暑的湯。之後,差不多夜色鋪排,月色如水,她才回了陳宅。

由於陳夫人去清泉寺祈福,一直住在廟裡,雲來飯店的生意又很忙,小青、陳文正、盼清都在店裡忙,家裡冷冷清清的。

陳秋娘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乾淨的衣衫,鋪開文房四寶,寫了一封信給陳文正,大概內容就是交代讓他幫忙照顧一下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弟弟妹妹的讀書問題,希望陳文正能看在她的份上多多傷心。之後,她又寫了雲來飯店的股份轉讓協議,將自己在雲來飯店的股份一半轉讓給陳秋生,另一半留給陳文正。她並且在心裡註明這樣做的意思是為了確保他在飯店裡是第一大股東,有絕對話語權,防止別有用心者利用股權制的漏洞去掠奪雲來飯店。

她寫好了信與股權轉讓書,簽上自己的大名,按上自手印,就將之放入一個繡花布囊裡,藏於衣櫃最下面的暗格裡。

做好了這一切,她又坐在桌前,認真將這幾日要做的事情理了一遍。然後開始估算朱文康可能的動作,以及柴瑜可能的去處。

夜漸漸深了,她覺得困累就躺上了床休息。陳文正、盼清、小青都還在飯店核算賬目,正為第一個分紅股東大會做準備。依照陳文正的嚴謹,估計又得是凌晨才會睡下。

她很累,躺在床上,很快進入恍惚狀態,原本以為可以很快入睡,但她腦海裡不斷地浮現出張賜的臉。想起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雖然似乎一直都是不太愉快的經歷,但每一次每個細節卻都記得那麼清楚。那些相處的點滴細節。以支離破碎的方式在似睡非睡的當口不斷侵襲。陳秋娘因此輾轉反側,再難以深入睡眠。

她翻來覆去。數了不知道多少隻羊跳火圈,沒睡意;又開始背誦英語單詞,還是沒睡意;然後找了一道超級難解的高數題翻來覆去地咀嚼,最後,她不得不爆了一句粗口:我靠,你大爺的,以前我怎麼就解不出來?是的,她居然解出來了。

在這種反覆嘗試睡不著後。她終於還是翻身而起,嘆息一聲,不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是專心地想念張賜。

是的,她一個活了三十多的人了,在想念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而且一想到他,心裡就充滿悲傷與心疼。

若是過去,她會覺得不可思議。一個是過盡千帆的年齡,一個是含苞待放的時節。這樣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舉動與表現呢。

可如今,她是真真實實地在想念這個人。因為他的優秀與成熟讓她忘記了他的年齡。是啊,年齡這東西。有時候真是可笑得很。

或者,他也忘記了她其實才九歲吧。陳秋娘想到他與她相處的點滴,不由得抿唇笑了。張賜是個有趣的人,若不是有了那些牽絆,或許彼此會好好地做朋友吧。

她正兀自想著,就聽得窗戶輕輕被開啟,接著有人進來,外間的簾子被挑開。

他大爺的,明日要寫一封信給陳文正。建議他冬天把烏騅燉了。這狗完全不敬業啊。

陳秋娘一邊吐槽烏騅,一邊手握匕首。側身躺在床上,等待來人的舉動。

屋外。月華如水,屋內也便朦朦朧朧看得到大概。那人躡手躡腳地進來,徑直往她的床邊來,拿出懷中一個小瓶子輕輕往陳秋娘鼻子邊遞了過來。

這人是要給她下毒啊。陳秋娘屏住呼吸不動。好在那人過了片刻就將小瓶子拿開,蓋上瓶子蓋放入懷中。陳秋娘在床上的陰影裡,肺部因為憋氣感覺很難受,但有賊人在前,她只能慢騰騰吐納。在這吐納之間,她還是聞到了一種淡淡的清香在周遭彌散。

“喂。”那人站了一會兒,推了推她。

陳秋娘嚇了一跳,但沒有反應,仔細琢磨這人的身形與聲音是否是熟人。最終得出的結論是不認識此人。

這人到底是哪一路的啊?陳秋娘心裡鬱悶,看來要趕緊把這些事瞭解,來個金蟬脫殼才是。

“喂,醒醒啊。”那人過了一會兒,又推了推她。

“他要把我叫醒?”陳秋娘內心自問。隨即又否定這個可能,因為他之前拿了藥瓶來她鼻子邊,如果是想要叫醒她,大可進入房間之後,就直接叫醒了。

嗯,這人在試探她有沒有被迷暈。好在她一開始機靈,憋著一股子的氣,而這個房間應她的要求,通風做得很不錯,她才沒著了道。

那就裝暈,看看這人有什麼舉動。陳秋娘打定注意裝暈,觀察這人。

這人在床邊站了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