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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可是,你這樣走了,我這些年殫精竭慮、步步為營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的母親。

謝莫如踉蹌的後退數步,喉間滾過一陣急遽的腥甜,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第97章 命運之四

穆元帝向來是卯初起床,今日也不例外。

近日,穆元帝對後宮興致不高,昨夜亦未召幸妃嬪,而是自己歇在了寢宮。內侍鄭佳來叫起時,穆元帝已經醒了,但仍十分睏倦,昨夜做了一整夜亂七八糟的夢,待夢醒,又忽地想不起夢到了些什麼。略躺了躺,待鄭佳第二次戰戰兢兢的叫起時,鄭元帝“唔”了一聲,鄭佳上前攏起明黃帷帳,內侍宮女輕聲輕腳的服侍著宮裡最大的主子洗漱穿衣,穆元帝著一件家常軟袍,先喝了幾口溫水,方令人傳膳。

看到春餅,穆元帝道,“今天是龍抬頭啊。”

鄭佳笑,“是,最吉利不過的日子,正是吃春餅的時候。”他在穆元帝身邊多年,心腹內侍,還算比較敢說話。宮人立刻輕盈俐落的裹了個春餅奉上,穆元帝挺愛吃這一口,還加以品評,“這蔥好,魯地的大蔥,有一種甜味兒。”今兒也不知怎地,穆元帝鬼使神差的就說了句,“敏妹妹以前都不吃蔥蒜,有一回龍抬頭,我給她這麼包了個春餅,她說,這甜醬配魯蔥委實是一絕。”

穆元帝說完,自己都怔了一怔,鄭佳更是冷汗都冒出來了,破著頭皮道,“陛下既然惦念魏國夫人,不如讓老奴跑一趟。”

要是擱穆元帝年輕時,聽到這話定要發怒,抑或冷笑一聲啥的,但似乎是歲月流逝的太快,穆元帝不復有往昔慍怒,只道一聲,“罷了。”擺擺手,無心再用早膳,寫了一刻鐘的字,待時辰到了,穆元帝直接換了龍袍去早朝。

早朝的時間在卯中,以往這時已能看到皇城東方的早霞,今日卻是一片冰朦,時不時有雪渣被風吹在龍臉上,穆元帝並不覺冷,只是習慣性的想,這一場春寒不知對帝都百姓的收成有無影響。一時回神,穆元帝吩咐鄭佳,“西蠻冬季漫長,讓內務府多備些禦寒之物。”

雖未提姓名,鄭佳也知道這是給靖烈郡主預備的,連忙領命,打算下了早朝就著人去內務府傳話。

很多年後,鄭佳回想起今日都覺著冥冥之中是有些預兆的,陛下其實已經許久沒有提及過魏國夫人,偏那天就提起魏國夫人。

而且,明明已經是仲春時節,忽就下了那樣的一場大雪。

穆元帝用午膳時,天空已由初時的雪渣變成鵝毛大雪,穆元帝還道,“給太后那裡添個熱鍋子,暖和。”

鄭佳忙命人去給太后添菜,當然,壽膳房啥都有,更不會委屈到太后娘娘。但這是皇帝陛下的孝心,自然不同。

宮裡是午膳後才接到魏國夫人過逝的信兒的,魏國夫人是朝廷誥命,過逝自然要報備朝廷。進宮的是謝尚書謝松父子二人,鄭佳一聽這訊息就是心下一沉,道,“老大人稍侯,咱家這就進去給您通稟一聲。”

穆元帝在御書房批摺子,鄭佳知道此事斷說,卻是半點耽擱不得的,正見小太監捧進茶來,鄭佳接了捧上去,待穆元帝一本摺子批好,接了茶呷一口,鄭佳方道,“陛下,謝尚書謝郎中在外侯著。”

“嗯?可是郡主又有什麼要求了?”

鄭佳低聲道,“陛下節哀,魏國夫人過身了。郡主有些不大好,謝尚書還想請個御醫去給郡主瞧瞧身體。”

鄭佳話說的相當迅速,穆元帝卻彷彿沒聽清,褐色的眼珠緩慢的轉動,眼神移至鄭佳臉上,聲音都帶了一絲虛空飄渺,“你說什麼?魏國夫人怎麼了?”

鄭佳聲音發顫,下跪稟道,“陛下節哀,魏國夫人薨了。”

穆元帝怔忡片刻,將茶盞輕輕放在御案上,道,“把冠給朕去了吧。”

當天謝家父子並未得見天顏,倒是太醫院院正張若水張太醫隨謝家父子去給謝莫如瞧了回病,開了方子,張若水又檢查過方氏的情況,回宮陛見時恭謹稟道,“郡主急痛攻心,一時禁不住,臣開了調養的方子。魏國夫人去的安祥,臣略查過,並不見外傷,亦無服毒症狀。若要細查,只恐要損傷魏國夫人身體,依老臣看,魏國夫人像是用了一種獨特的法門。譬如佛家講究圓寂,其實就是一種無疾而終的法門。”

穆元帝擺擺手,令張太醫下去了。

打發了室內宮人,穆元帝將臉埋在掌中。他以為她從經年未對謝莫如說過一字,他以為她對謝莫如感情平平,卻原來,蘇妃說的是對的,“魏國夫人只此一女,陛下生離她們母女,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