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難得的機會來了。這個機會,可能會關係到整個藩地的商機。
江行雲道,“我想向少東家打聽一個人。”
“什麼人?”
“白浪。”
徐少東臉色微變,道,“你說的是海匪白浪!”
“對。”
徐少東險給江行雲嚇去半條命,連連道,“江姑娘,我正經商家,怎會認得白浪?”
“又沒說你認得他,只是跟你打聽打聽他罷了。你們行商的人訊息廣,你這樣反應,倒叫我真懷疑你們有什麼來往呢?”江行雲笑噙噙的來了一句。
徐少東擺手,央求,“唉喲,江姑娘,你可別嚇我,我膽子小。”
“行了,你們晉幫的事,我不提你也別當我不曉得。你們要膽子小,就沒膽子大的了。”江行雲笑,“自我祖父在西寧關的時候,咱們兩家就有來往了。如今我家業敗落,倒難得你們還肯燒我這冷灶。”徐少東並不是輕閒人,他來閩地不為別的,是給江行雲送年禮來的。是故,江行雲有此打趣。
徐少東忙道,“這就外道了,江姑娘你是何等出身,不棄我等商賈罷了。何況姑娘何等超脫之人,誰敢說你家業敗落。”徐少東迅速在肚子裡做了番思量,晉幫商人在西寧榷場一向是大戶,晉商的生意也不是一時的,如江行雲所言,宋家兩代人鎮守西寧關,晉商自然少不得打交道的。宋家父祖兩代大將軍,沒少拿晉商的孝敬,宋大將軍過逝後,呃,人走茶涼……那個,主要是,宋家人不在大將軍的位子上了,孝敬自然也沒有了。那時江行雲年歲也小,晉商與宋家的來往算是斷了的,不想不過七八年,江行雲重回西寧行商,非常了不得的搭上了五皇子府。而且,如今主持西寧榷場的是誰?謝駙馬就是謝王妃嫡親叔叔,江行雲在西寧的生意,也沒少得謝駙馬的照拂。晉商眼睛多亮,立刻就重新同江行雲搭上了關係。
這淵源讓江行雲說起來,宋家與晉商的淵源當真不淺。
徐少東這大過年的還千里迢迢的親自過來給江行雲送年禮,一則晉商幫重視閩地市場,二則也是江行雲本身的重要性所致了。
敘了回交情淵源,徐少東也有了決斷,閩地並非繁庶之地,但五皇子如今在朝中勢頭極佳,謝家也不是好惹的。雖然五皇子得罪了太子與大皇子,以後也是一地藩王的,而且,五皇子現在看著是冷灶,誰曉得以後呢?謝王妃那不能提的母系血統,這一旦翻了身,以後他的收益也是翻倍的。何況,此事是有助於朝廷靖匪的。
徐少東整理下思緒,並無半句推諉,組織下語言,道,“要說白浪,這人出現的有些稀奇。就如江姑娘所說,我們行商的人,走南闖北,認識的人也多些,小道訊息,也知道一些。吳地官員,我約摸也認得一些,就是靖江王府的屬官,也聽說過的。”這句話便可見徐少東的謹慎,吳地官員按理都是朝廷派官,所以他說認得,靖江王府的屬官,他便用“聽說”二字。能成為晉商少東家的,自然不是等閒,江行雲與他們打交道並非一日,只是微笑傾聽,徐少東繼續道,“我第一次知道白浪此人,是在十幾年前了,那時我尚年少,我有一位族叔在吳地做過幾十年的掌櫃,後來族叔有了年歲,就回了老家養老,他同我說過一些吳地靖海匪之事……”話到此事,徐少東頓了一頓,道,“我就直說了,吳地一直有港口進行海上貿易,這些事,怕是江姑娘也知道的。先時吳地海貿時常出差子,就說是海匪作祟……”
江行雲猛然道,“你是說,白浪並非……”並非靖江王的人,江行雲死死的盯著徐少東,“白浪竟真的是海匪。可這事,我如何不知?”
江行雲的意思是,朝廷如何不知?
幸而徐少東是相機警人,他輕聲道,“就是如今,知道的人也不多,十幾年前的海匪也不叫白浪。就是十幾年前吳地靖海匪,未聽聞有大勝,而在海上稱王的一直是同一支海匪,這支海匪的頭領姓段,人稱段四海。”
“段四海之名,我倒也聽說過。”
徐少東更確定江行雲在謝王妃面前不是尋常的體面人,不然,她一介女流如何能知曉段四海之事。徐少東道,“段四海此人,當真是人如其名,為海上一霸。我聽說,吳地每筆海上生意都要給段四海一筆保護費,不然,斷不能平安離開海域。至於白浪,此人與段四海不同,段四海名聲赫赫,兇名在外,白浪卻神秘非常,他真正成名自然是上次與永定侯一戰,但他十幾年前就在海上,這是一定的。這樣的人在海上十幾年,怎麼著也得是一方人物了,但瞭解他的人並不多,甚至關於他船隊的傳言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