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唐總督往下紛紛馬屁如潮湧。
五皇子也就笑納了。
待得下午,夫妻倆私下說起話來,五皇子都有幾分慶幸,道,“幸而你反應快,我都沒想到是靖江事。”
謝莫如道,“靖江王在吳地多年,他要沒往閩地滲透經營過,反是蹊蹺。”
五皇子道,“此事,還是要告訴父皇一聲,不知父皇會不會惱我自作主張。”徐老闆獻什麼證據,五皇子何嘗不為難,他倒樂意溯本清源,但若是涉及整個軍政系統,為安人心,只得如此罷了。
謝莫如沉默一時道,“有朝一日收服靖江,難道靖江之地的官員便不再用了嗎?如今之情勢,也只得如此。倒是有一事想跟殿下商量。”
“什麼事?你只管說。”
“我看,閩地與吳地商事來往頗多,今日你我所見,怕只是九牛一毛。此事,終要有個說法。以後是改為明面的商貿,還是全面禁止,殿下也得有個主意。”謝莫如道,“若全面禁止與吳地商貿,日後必要森嚴以對。若是改為明面上正常的貿易往來,商稅可得收起來。”
五皇子嘆,“此事,我心意未定。”
“那就與唐總督蘇巡撫他們商議一二。”謝莫如道,“還有,今日所有事,必要一五一十的與陛下說明才好。哎,太子殿下要為難了。”謝莫如一嘆。
五皇子也不傻,道,“你是說,戶部截流。”
“二十萬銀子的撥款,戶部截下五萬兩,世所未聞!每年戶部往外撥銀子幾百上千萬,戶部要截流多少!這些截流的銀子去了哪裡!”謝莫如冷聲道,“咱們這裡都緊成什麼樣了,就是朝廷,去歲陛下不知怎麼擠出這五十萬銀子呢。如今殿下就藩,五十萬銀子一分不少,若殿下未就藩,這五十萬到閩地能剩四十萬嗎?這些銀子,去哪兒了?源頭水不清,怎麼能強求中下游樣樣清楚明白?咱們才到閩地這些時日,已是不得不與世同濁了。”
五皇子嘆,“此話咱們私下說說就罷了,閩地的事,我自會一五一十的回稟父皇。只是,太子一則是君,二則是兄,這是咱們的猜度,秘折中是不能寫的。”
謝莫如道,“殿下的難處,我豈能不知?我也不是說太子殿下,可此事事涉戶部,太子掌政戶部多年,未免為難哪。而且,要我說,戶部這手伸的也太長了些,終是連累了太子哪。太子不同他人,藩王,不過一地之主,咱們說起來是為太子為陛下守護江山的。說來,這萬里江山,終歸是陛下是太子的。戶部如此,實在打了太子的臉。殿下寫封私信,告與太子一聲吧。太子失察,受了小人矇蔽,殿下既知道,不好不給太子提個醒的。”
五皇子也沒寫秘折的心了,將筆一擲,道,“以往在帝都,兄弟間偶爾也有些意氣之爭,我在禮部,不曉得其他幾部的事,今來閩地,實在叫人灰心。就是父皇那裡,我說的雖都是實話,怕父皇也不好受,父皇最看中太子和大哥了。”年前他爹給他銀子,把五皇子感動的夠嗆。雖是皇家,他們父子關係一向融洽,尤其五皇子這種自小並沒有得到太多父親關愛的,當然,他皇爹也沒委屈過他。但,成年後父子的親密,依舊讓五皇子對穆元帝多了一份體貼。
謝莫如勸他道,“既如此,殿下也不要總在摺子裡寫這些公事,寫些以往兄弟父子的親近趣事,豈不好?陛下看了,想到先前父子情分,總能網開一面的。殿下這裡,既盡了兒子的孝心,也盡了兄弟的情義。”
五皇子笑,“你說的是。”重執起筆,開始寫秘折。
謝莫如笑,“孩子們也都認字了,只是寫得不大好,也讓孩子們給母妃寫幾句話,到時殿下令人一併捎去。”
“好。”
☆、第184章 天下烏鴉
儘管五皇子很有藩王風範的燒掉了徐家獻上的證據,唐總督心下亦覺著五皇子是個有人格魅力,體諒下屬,值得追隨效力的藩王。所以,唐總督方私下求見,打算給尚年輕的藩王解釋一下這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政治風雲,咱可得謹慎之後再謹慎哪。
唐總督一把年歲,人有了年歲,經的事就多,說起古來是沒完沒了,唐總督一直從先帝末年,說到今上執政,說到今上大婚後得了皇子的喜悅,“天大的盛事,陛下命天下免稅一年。便是陛下登基,也未有此恩典。老臣老了,有了年歲,孫子也有的人了,因尚算得用,一把老骨頭,還能為陛下與王爺盡忠,也是老臣的福分。話說回來,民間有句老話哪,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做父母的,盼什麼,不就盼著一家子和和氣氣的,兒孫們太太平平的。”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