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總督頓時噎個半死。
不知是江行雲烏鴉嘴太靈,還是怎麼著。追兵來得很快,這回不管五皇子再說什麼,江行雲一鞭子抽在馬背上,馬便發足狂奔,五皇子險撞到車廂上,謝莫如扶了他一把,五皇子憂心忡忡,濃眉深鎖。謝莫如倒還是老一幅淡定樣,五皇子輕聲問她,“你就不擔心?”
“正是擔心,才得裝得鎮定。”謝莫如是屬於死也得死個體面型別。
五皇子立刻就不說話了,他也不能失了風範哪。
五皇子謝莫如倒還穩得住,後頭一些武官還好,無非是戰死,文官們有骨氣的也在懷裡揣把匕首啥的,準備事有不協,就為朝廷盡忠。寧可壯烈,也堅決不做俘虜。
整個戰局的轉折發生在五皇子出逃後的第十天,當五皇子一行經過青松坳時,兩畔山丘湧出無數持刀帶槍的山匪樣裝束的軍隊,就是唐總督,心下亦是一沉。這青松坳,就是當初大皇子遇險的地方了。隨行周學政更大吼一聲,“寧死不降!”一把匕首便抹了脖子。
事後,周學政也得了個忠烈的名兒,
但,這忠烈名兒是五皇子強烈要求他皇爹給的,因為,周學政實在死得太冤了。
事後,很多當事人在往後教育兒孫的課堂上都加了一句,有時看似絕路,不一定是絕路,得擦亮眼睛看得仔細些。
真的,像周學政,就是沒看清楚,別看穿得頭上扎著綠葉子裝飾帽子像山匪,人家真不是山匪,安夫人戴著裝飾有翎羽的金冠排眾而出時,江行雲大喜,“夫人果然信人!”
安夫人過去見過五皇子,五皇子亦是歡喜無限,“有勞夫人了。”
安夫人道,“殿下與諸位大人暫且迴避,追兵在十里外,約摸半個時辰就到。此間事,只管交與我。”
唐總督等尚不明白是何來龍去脈,但此時也明白自己是平安了,紛紛面露喜色。五皇子至此方鬆了口氣,帶著官員們車馬急行,至延平州府安頓。
到延平州時已是入夜,出來迎接五皇子一行的人,就險沒把唐總督驚到地上去。唐總督都忍不住道,“侯爺,你,你……”是永定侯沒死,還是他唐總督不小心走到地府見著故人了啊。
永定侯道,“此事容後再與唐大人細談。”請五皇子入城休息。
唐總督等身體已是倦得了不得,精神上卻是一種詭異的健旺狀態,都等著問一問五皇子這是怎麼回事,五皇子在州府前衙接見諸臣,嘆,“我們閩地,論底蘊,還是薄的。本王自從就藩,未曾有一日安枕。何況自去歲海港修建,本王料想,定有生死一戰。本王就藩的時間短,閩地又有人給‘海匪’通風報信,此戰,關乎我閩地安危成敗,故而,未與諸位愛卿提及,是本王的不是啊。”說著,還起身一揖。
諸人哪裡敢受,皆道,“王爺英明,臣等不及。”他們不怕被瞞著,只要能勝就好。
五皇子道,“唐總督與永定侯交接延平州佈防,永定侯待天明後過去支援安夫人。政事,就託給蘇巡撫。你們看著安排,這時候,大家都各自體諒些,能幫忙的都去幫忙。”
三人皆鄭重領命。
一場戰事的成功無非取決於三方面,前人已做出總結:天時,地利,人和。
事後五皇子回想總結,認為自己在其中兩方面做得不錯。地利,這是他的藩地,地形他的人最為熟悉。人和上,將士們忠心,五皇子也配合,這一路哭下來的哭功也不是凡人能做到的啊。再有,逃跑的速度也保持在一定的水準,不能太快,“海匪”們找不著王駕,他們就該回了。也沒能太慢,提前叫“海匪”們攆上,五皇子就得殉國了。
再者,五皇子引來的強勁外援,安夫人。
五皇子與安夫人碰頭後便如吃了定心丸,在帝都的穆元帝卻是好些天沒睡好了,自從傳來永定侯戰亡的訊息,穆元帝就派了援軍過去。親家永定侯戰死當然很可惜,穆元帝最擔心的卻是五兒子啊!
只是帝都離閩地千里之遙,援軍一時半會兒的也到不了啊
大皇子剛陪媳婦哭完老丈人,就琢磨著,是不是要再備份奠儀,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哭他五弟了。哎,他五弟雖然既奸且猾討人厭,這麼年紀輕輕的,也可惜了的。
閩地戰事危急,穆元帝命人不準告訴胡太后,只是又如何瞞得住,永定侯家都設陵堂了,胡太后知曉後,一不留神就在蘇妃跟前唸叨了一回,她老人家也擔心孫子重孫子啊。胡太后還埋怨兒子,“還有大郎他們幾個,也不知怎麼樣了。以後都安安穩穩的呆在帝都,哪兒都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