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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哦?”

“殿下不要忘了,即使殿下勢力再大再強,現在當政依舊是建武帝,是我的母親。”說到此處,我微微地笑,“蘇淺的意思,殿下能明白吧?”

“……”默了默,她又勾起嘴角,“可若放了他,本宮又如何保證你不會叛變?季雲思可是把上好的利刃,輕易依了你的意思,莫讓本宮得不償失才是。”

太女好深的套路,繞了一圈,像是繞回了原點,還巧然否定了我所有的籌碼。順了順自己的思路,在大學辯論賽的經歷告訴我這時並不亂了陣腳,更不能被別人牽著走。於是,我也學她勾起嘴角笑,“殿下防備心理太重,完全不信任人。”

被我一言中的,她臉色微變,聲音驟冷,“我沒有信任你的理由。”

我點頭,“你也沒有信任季雲思的理由,沒有信任沈姍姍的理由,沒有信任金多多的理由,甚至沒有信任自己親妹妹的理由。所以,你得一環套一環地用手段,確保他們忠於你,不離開你。”

太女緘默。

“如果蘇淺沒猜錯,殿下起初想見我,其實不知道蘇淺的身份,只是想拉攏我。這樣就能留住季雲思,留住季雲思,就能留住沈姍姍。”頓了頓,我又繼續說:“設計莫家,是為了逼金多多。而將自己親妹燕梓桓遠嫁到慶國,也不過是因為你不信任她。”

聽我提到梓桓時,太女眼中有一瞬的停滯,不過那樣的異樣稍縱即逝,“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淺只是想讓殿下明白,為什麼他們都不願意留下罷了。不過,殿下英明睿智,應該比蘇淺這個局外人看得明晰透徹。”

“依你之見,本宮留不住他們,你能留得住?”

“蘇淺不留他們。可蘇淺有難,他們不會袖手旁觀。”看著她驟然冷厲的眉眼,我輕笑,“殿下,即便你有足夠尊貴的身份,有些事情仍不是用權力和壓迫能換得來的。再考慮自己之前,你應當也為他們考慮。”

“你的意思是,本宮不為他們考慮,而你一直在為他們考慮。”

“談不上考慮,只是作為朋友,會想幫他們做些什麼,對他們的困境不能看著不管罷了。”

“說得這麼深明大義,本宮倒要看看你究竟能為你所謂的‘朋友’做到什麼地步。”頓了頓,她戲虐地笑,彷彿已然料到結局,“這處山莊有方寒潭。你不是要救季雲思嗎?那池子里長著的寒水蓮,就是必不可少的藥。”

於是,便有了後來我縱身跳池的一幕。

顯然,太女沒想到我真會跳,而我也沒想到,她會救我。當時,我著實被她的表情和語氣激怒了,於是一時腦熱就跳了下去。而幾乎是我落水的瞬間,她猛然運氣,用武功將我從水裡撈了出來。

這次的談判,沒有一樣是在我料想之中的,但有一樣,我說對了——太女,果然不是梓桓說的那樣冷情。只是身處高位,揹負著壓力,讓她習慣性地防備不信任,也習慣了控制別人,不容許有半分不可估測。

不過我還是病了,寒池徹骨,讓我深刻體味了把什麼叫“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條絲,就這樣悠悠地抽了快一整月。

窗外,雪停了,雲破日出,明媚的陽光照在銀裝素裹的大地上,折射出滿世晶瑩。

……

“……”我看了眼屋內,又默默退了回來。

“不進去嗎?”應真兒輕步來到我身後,踮起腳尖看了看,撇嘴道:“神馬都沒看到。”

“這可是皇家重地,你都能瞧了去,還算什麼重地。”我笑。記得當年濤哥來我們大學視察時,可是全道路戒嚴,學生只能待在教室裡,連在教學樓陽臺張望都不行。據說在視窗拍照的哥們,還被隱藏型狙擊手瞄準了,都能看到自己身上那個小紅點。

“那你怎麼還出現在這?”應真兒拿手肘捅捅我,“認娘來的?”

我搖頭,“是太女讓我來看看。”

“然後?”

“然後我看完了,正準備走。”

“……”聞言,她瞪大眼,拉住我的袖子不放,“房裡面可是你老孃,你親孃,更重要的,她可是皇帝啊!”

“所以?”

“你還問我‘所以’?”應真兒煩躁地薅了薅頭髮,“暈,這麼好的事怎麼沒落到我頭上!”

我不在意地笑笑,折身回屋。

那間房裡,坐著涼國最傳奇的偉大帝王,是“我”的母親,也是與我無關的人。她坐在屋裡,朝對座的太女輕輕地微笑,像普通的長輩那般慈愛,並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