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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謝殊從來不會連名帶姓地喊他,更別說說話的這道聲音離他有些遠,還很沉悶,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紗布說出口的。

那道聲音的主人很快就朝他走來,聲音也變得清晰起來:“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出院了嗎?”

劇組的人去虛瀾觀周邊採景了,鬱夏本來是不想跟來的,但秦安說他要去虛瀾觀上香,加上鬱夏這幾天心情也一直煩躁鬱悶,也想出來散散心,就跟著秦安一塊出來了。

虛瀾觀山周空氣清新,風景清麗,鬱夏走在登觀路上,取下墨鏡看著周圍的綠植,心也竟跟著靜了一些。

走在鬱夏身邊的秦安見他眉間的鬱色去了些,就開口問他:“心情好點了嗎?”

“嗯?”鬱夏愣了一下,“好多了,謝謝。”

秦安笑了笑:“我看你這幾天臉色一直不太好,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聽說虛瀾觀很靈的,你等會也可以去上幾炷香。”

鬱夏站定,嘆了口氣:“也沒什麼煩心事,就是……”

“你可以和我說說。”秦安也停下腳步,微微笑著看向鬱夏,“我——”

“蘇錦之?”然而秦安話說到一半,就看到鬱夏忽然睜大眼睛,大跨步地朝前方跑去。秦安深吸一口氣,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緊,跟在鬱夏身後。

鬱夏遠遠地就看見一個人坐著輪椅從山上下來,推著他走的那人身側高大,一身黑衣,很是惹眼,所以鬱夏不免多掃了兩眼,結果眼睛瞥清坐在輪椅上那人的樣子後,就再也挪不開眼睛了。

他那天從醫院離開後,就一直在等蘇錦之主動聯絡他,看他那天那麼捨不得他走的模樣,一定是非常想再和他見面的,所以他回去後二十四小時開機,生怕錯過了電話,然而他一直等到今天,蘇錦之都沒再聯絡過他。他曾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去醫院看看他了,但是蘇錦之住的是私人醫院,他就算是去了也不一定能夠見到。

明明一開始說不要聯絡的人是他,可現在期待著蘇錦之聯絡他的人也是他,難道他真的已經彎了?但是隻要一想到兩個男人在一起,他就覺得十分噁心,鬱夏覺得自己可能真的魔怔了。然而他一看到蘇錦之,雙腿就不受控制地朝他走去。

鬱夏取下口罩,走到蘇錦之面前,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一些:“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出院了嗎?”

蘇錦之聽著這個人說話的聲音,怔了幾秒後恍然想起,這人應該是自己還在醫院時,來看他的那個鬱夏。他的聲音和他家親愛的一模一樣,他第一次聽到時還差點認錯人了呢,沒想到他現在和謝殊出來約個會也能碰到。

不過他現在是失憶模式,應該是不認識他的,所以蘇錦之帶著些疑惑開口:“……你是?”

“我是鬱夏。”鬱夏皺了皺眉,看著蘇錦之沒有什麼焦距的眼睛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抬手想要碰碰他的臉,“你聽不出我的聲音?你的眼睛還沒好嗎?”

然而鬱夏的手還沒靠近蘇錦之,就被人擋住了。那人緊攥著他的手腕,力氣很大,鬱夏不悅地抬頭,在對上謝殊的臉後頓時呆住了。

謝殊在鬱夏出聲喊蘇錦之的時候就注意到他了,等鬱夏取下口罩後更是渾身一震,沒等他自己說出名字時,謝殊腦海裡就浮現出了這個人的姓名:鬱夏。

酥酥的前男友,蘇長東之前和他說過的人,也是那天晚上在電視劇裡……意外促成他和酥酥在一起的人。

“你——”鬱夏震驚地看著謝殊,完全不敢想象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一個和自己長得如此相像的人,雖然這人的臉還有一條從眉間橫至嘴角的猙獰疤痕,但假如沒有這條疤痕,他們兩個站在一起,肯定會讓人誤以為他們是一對孿生兄弟。要不是鬱夏十分確定父母只生了自己這麼一個兒子,他說不定會以為這人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

跟在鬱夏身後過來的秦安也看清了謝殊的長相,他怔了片刻,目光掃過坐在輪椅上的蘇錦之,頓時瞭然,笑著開口:“原來蘇小少爺來虛瀾觀上香了,我和鬱夏也是才到的,真是巧啊。”

還沒解決鬱夏的事呢,這又插進一道陌生的聲音,但不知道為什麼,蘇錦之聽著秦安淡淡的聲音,渾身的雞皮疙瘩突然都炸了起來,身體一陣一陣地發冷,心臟規律的跳動頓時也變得慌亂起來,彷彿這聲音是他的噩夢一般令他發憷恐懼。

但他本身是不害怕的,他如今的這些反應更像是遺留在這具身體裡的本能。

蘇錦之蹙了蹙眉,聲音不受控地變得有些打顫,他垂下眼簾,輕聲說:“我不認識你們,謝殊,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