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不尋常了……”
戴雨農接過羅耀遞過來的資料,看了一眼,便壓在了手下。
“這麼長的通訊聯絡,絕非一般部門,本來按照程式,這樣的發現是要送到研譯部門進行研究破譯的,我暫時給攔了下來。”
“攸寧,你做得對,這確實涉及黨國的最高機密,今後,凡是碰到此類的電文,你都不要管,直接讓它過去,也不要監聽。”戴雨農直接說道。
“明白,學生告辭。”羅耀直接起身道。
“等一下?”
“先生還有事兒嗎?”羅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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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好奇,這裡面的內容是什麼嗎?”戴雨農問道。
“這個既然是黨國的最高機密,學生自然不能問,也不敢問,何必要知道,那不是自找煩惱?”羅耀解釋道。
“嗯,這事兒,你遲早也會知道。”戴雨農點了點頭,對羅耀的反應和態度很滿意,“我就跟你說吧,我們跟日本人在香港進行一場秘密的談判。”
“談判,先生,我們為何要跟日本人談判?”羅耀激動的問道。
“攸寧,你先別激動,我知道你過去經歷,對日本人恨之入骨,可從政府層面上,我們不可能與日人半點不接觸,這軍事上還有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說法,談判而已,就算我們把日本人趕走了,那還是要坐下來談的。”
“那個時候談,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談,是勝利者跟失敗者的侵略者的談判!”
“國際局勢動盪不安,我們需要透過跟日人的秘密接觸來摸清楚對方的底線和戰略,而且這一次的談判,也不是我方主動要求的,是日人找上門來的,你懂我的意思吧?”戴雨農解釋道。
“日人找我們談判,為何?”
“我們困難,他們就不困難嗎?”戴雨農道,“他們國內經濟已經惡化很嚴重了,現在只是被外部戰爭勝利掩蓋了,若是能一直勝,一直掠奪的話,還能支撐一陣子,可一旦仗打輸了,矛盾就會顯露出來,他們需要一個穩定的供血機器,這個供血機器就是我們中國。”
“這麼說來,他們已經沒力量跟我們打下去了?”
“也不是這麼說,如果他們拼著同歸於盡的打法的話,那我們可能撐不到看到勝利的那一天,這種事誰也說不準的。”戴雨農道,“談是為了摸清對方的底細,是為了打,打也是為了談,這是政治,攸寧,你還年輕,這些你以後會明白的。”
“先生,我只知道這日本人侵略我大好河山,殺我我父母,凌辱我姐妹妻兒,國仇家恨,不共戴天,不把這些侵略者殺光,難消我心頭之恨!”羅耀激動的怒道。
戴雨農也不好說什麼了,未經他人之苦,莫勸他人從善。
“好了,攸寧,先生知道你心裡的痛苦,也知道你無比痛恨日人,先生痛恨日寇,可做人還是要向前看,我們不能因為仇恨而喪失理智,難道還要幼稚到,你殺我多少人,我就要殺你多少人償命不成?”
“別人我不管,只要別落到我手裡,手上沾過血的,殺無赦!”羅耀眼睛通紅道。
“你不是自己主動搞了一個‘y’工程嘛,怎麼自己還鑽牛角尖了呢?”戴雨農不解的道。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那些被俘的日諜手上就沾過血,就算他沒直接沾過,間接的也沾過了,你不也沒殺了他嗎?”
“那是給他們一個贖罪的機會!”
“好了,攸寧,我們不討論這個問題了,你回去好好想想,是可以理解的,同時需要保密,不可對任何人提及,明白嗎?”戴雨農嚴肅道。
人都有失去理智的時候,年輕人嗎,有時候難免會鑽牛角尖,有一些幼稚的想法。
這都正常。
談判到了那一步,戴雨農沒說,以他的謹慎,能告訴他這些就算不錯了,實質的內容,他是不會說的。
這已經讓羅耀很滿意了,起碼確定了“桐工作”是確實存在的,而且是在實質進行中。
而且剛才戴雨農所言瞭解日方的底線和戰略,這怕是其中一部分,老頭子還是對日有一絲僥倖的想法的,還有,利用談判,讓日人放棄對汪氏的支援,甚至阻止汪氏還都金陵。
想法很多,但日人也不傻,這場秘密談判能起到作用,不過是稍稍的迷惑一下日人,給自己多爭取一點兒整軍備武的時間而已。
要想獲取更多的“香港密談”的情況,從軍統這邊怕是不可能了,容易引起戴雨農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