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
在意識恍惚的時候,她聽到弟弟的喊叫聲,可是她的嘴巴很乾,喉嚨似乎被硫酸澆過,剛想應答,就是嘶啞的嚇嚇聲。
最後的意識裡,是有人抱起她,給她灌了什麼東西,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俞蘅將張恆慧抱到床上,想了想,剪下床單將她綁了起來,再給她蓋上被子。
手電筒光照下,張恆慧的臉非常恐怖,那是他非常熟悉的屍斑。
將房間檢查了幾遍,窗戶沒壞,又將張恆慧檢查了一遍,身上也沒傷口,不是被喪屍動物攻擊了,那就是突然喪屍化了?
可是她明明已經服用過基因改良液了,難道還無法抵禦喪屍病毒對身體造成的破壞?
他的眼睛有些溼潤,到外頭拉了只椅子,坐在床邊守著她。
後來聽到外頭傳來尖叫,然後戛然而止,他狐疑地走到大門後,細細地聽外頭的聲音。
咔吱咔吱——
咕嚕嚕——
這是喪屍吃人的聲音。
在安全區裡出現了喪屍吃人的聲音?
俞蘅開啟門,光照所在,是一大灘血跡,以及隔壁房門口那一趴一伏的身影。
男性喪屍抬起頭,嘴上咬著一口血淋漓的肉,眼睛只有眼白,滿臉的屍斑。
“嗷!”
它飛撲上來,俞蘅避開手肘一擊,踩住地上的喪屍,俯身一刀插進喪屍的頭顱。
“嚇、嚇嚇。”
他轉身一看,地上的屍體抽搐著爬起來,半邊肩膀和手臂都沒了,肉塊隨著她站起掉在地上,它愣了愣,緩慢蹲下,用僅存的左手將那塊肉塞進自己的嘴裡。
還沒嚥下去,俞蘅已經一刀攪碎了它的頭顱。
“啊!”
有燈光照射在俞蘅眼睛上,伴隨著恐懼的尖叫聲:“殺人啦!!!”
“這是喪屍。”
俞蘅挖出兩顆灰色的晶核,然後將兩具屍體拖到隔壁房子裡,一個人從裡頭跑出來,推了俞蘅一下:“你這個殺人犯!”
這一層的其他住戶都被吵醒了,很快這間房就被蠟燭油燈照得通明。
“唉喲看這樣子,真的是喪屍啊!”
“都被咬成這樣了……”
大家都很驚訝:“怎麼好端端變喪屍了?”
問這個十七八歲的孩子,他卻只仇視地瞪著俞蘅,說他是殺人犯。
俞蘅現在的心情超級不好,冷笑說:“這麼大動靜,我在隔壁都聽見了,你別說你沒聽見,聽著你媽被你爸吃了,你都沒出來,等我殺了才跑出來指責我,我沒那種父愛來包容你這個膽小鬼。”
男孩愣怔,眼淚嘩啦啦地流出來。
“先等天亮,喊巡邏隊的人來吧。”
也有人拍拍俞蘅的肩膀:“這不是你的錯,趕緊回去睡吧。”這年頭,完全沒殺過喪屍的還是少數,都理解俞蘅的做法。畢竟成了喪屍,那就脫離了人的行列,安全區也是鼓勵殺喪屍的。
其他人散了,結果樓梯上下來兩個人,大家沒當一回事,結果那兩個人猛地撲過來見人就咬——
慘叫聲四起。
這一晚是混亂、血腥、絕望的一晚。
數不清的人在這一晚喪屍化,枕邊人、合租人、鄰居、巡邏員……你撲我咬,將安定許久的錄桐安全區拖入了深淵。
即使軍方反應迅速,在處理內部喪屍化問題時,同時對外發力。好在都只是一級喪屍,少數二級喪屍,歷經三天三夜,才徹底清除掉偌大安全區裡的喪屍。
大年初一,卻沒有去年的歡慶,整個安全區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
還有人被這絕望的世界徹底摧毀意志,放火自焚,俞蘅住的這一樓還有一個跳自殺的,不過運氣不好沒死成癱瘓了,在這個缺醫少藥的年代簡直更要命。
安全區的廣播站堅持不懈地廣播,聲稱這是由喪屍動物入侵傷人造成的大面積傷亡,呼籲群眾家中看緊門窗,做好防護。
傻子才信。
沒人信,就更亂了,建設了兩年的安全區,經濟鏈條斷裂,市場無人擺攤,大規模罷工造成無數崗位停工。人們沉浸在恐慌之中,畏懼人群,排斥人群。
各種自殺式行為更加加劇了混亂。
俞蘅在幫忙處理這棟樓的喪屍後,就門戶緊閉在家守著張恆慧。
到了大年初七,她才醒了過來。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她餓了。
俞蘅給她煮了一大鍋面,她全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