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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部分

遠處的江堤上,有一個小老頭坐著一個馬紮在乘涼,天氣熱的時候這種情形很常見,就算有人從身旁走過也不會刻意關注他。更特別的是,此人身形似融入夜色一體,神氣斂藏於無形,遊方來江邊練劍時曾觀察過周圍並無閒雜人等,那時也沒有發現他。

劉黎嘟嘟啷啷自言自語一番,站起身來背手踱著方步,笑眯眯的走了,連小馬紮都不要了,也沒有現身和徒弟打招呼。

遊方為何要說那句話,還是因為劉黎交待的煉境心法時提到的一句話:歷世間大喜大悲、驚心動魄之事,莫自傷形骸、莫如死灰槁木、莫激忿癲狂,神魂不欲瘋魔必有所寄,所寄莫失。

現在回頭想,在“大喜大悲、驚心動魄”之後,平常一言一行中的寧靜,才是真含義,便是莊子所說的“攖寧”。遊方曾欲尋而未得,今夜練劍差點傷著自己,這才醒悟過來,明白是明白了,他真能做到嗎?

但他至少有一個收穫,站在那裡仔細回味剛才差點受傷的一幕,他無意中想做一件自己還做不到的事情,手段卻沒有問題。化神識為神念,門徑已經窺見,只是功力相差太遠,境界自然達不到。以神識凝鍊劍意靈性化為實形之感,便是將秦漁靈性完全養成的方式,他還需要慢慢來。

想到這裡,遊方搖了搖頭似是苦笑,也轉身離開江邊。他彷彿仍然站在一個巔峰上,卻朦朧看見了另一座更高的山。

走在路上,他又起了謝小仙,今晚是他不對,但是錯就錯了吧,他也沒辦法——小遊子如此告訴自己。他沒有回家,而是步行穿過這座城市去了齊箬雪的公寓。

雲層不知何時漸漸散去,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星星就似天上的眼睛。謝小仙每次鬧出點什麼事,結果遊方總是上了齊箬雪的床,也真是奇了怪了!完全是巧合嗎,也未必,假如第一次不是謝小仙那樣,遊方接下來也不可能與齊箬雪“玩火”。

其實最能觸動遊方的人就是謝小仙,但他卻不敢被觸動,他真正反感的也不是謝小仙這個人,而是內心深處不願正視的一面——身在江湖所謂的無奈。

遊方自己到現在也沒意識到這一點,也許永遠都意識不到,但天上的星星似乎能看得見。

……

遊方在江邊練劍時,謝小仙在洗手間裡眼淚汪汪的看著鏡子,她一時想不明白遊方今天為何要發那麼大的火、那麼不講道理?他在她面前可從來沒有這樣過!臨走時摔門那一下,差點把她給摔懵了,她在他面前何曾受過這種委屈?遊方一向是很怕她、順著她的。

看了半天,漸漸冷靜下來,她突然罵了一句:“小遊子,你是大壞蛋!”

這句罵有點好笑,罵完之後她反倒不是那麼生氣了,洗了一把臉,做了個決定——去隔壁道歉!因為她突然想明白一件事,遊方生氣是為什麼?因為這一段時間以來,遊方的表現簡直是老實的可愛,謝小仙記憶中就沒見過這麼用功的同學。

謝小仙曾到過他的房間看過他的那些書、那些筆記,非常驚訝,在文物鑑賞方面他是真的很有專業水準甚至可以說很有修養,一般的碩士畢業生恐怕根本比不了,而他僅僅是想透過考試與答辯拿個文憑而已。

他在做的事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嗎?而且他已是如此努力,但自己怎麼還像對待一個小混混那樣看他呢?今晚的事,也證明確實是她搞錯了,不論什麼原因。假如自己換成遊方,也會發火的,他都已經這樣了,還想讓他怎樣才能滿意?

唉,還是算了吧,男人有點脾氣也沒什麼不好,雖然這火發的過分了,但也事出有因,只要不想真的鬧掰了,就讓他一次。趁現在道歉,還不至於鬧僵了。

……

肖瑜透過防盜門的貓眼向外看,一邊問道:“屠蘇,遊方哥哥真的沒去那邊?”

屠蘇:“沒有啊,我聽見他下樓了,還說今晚不回來,去那邊幹嘛?”

肖瑜站直身體道:“不幹嘛,不幹嘛,沒去就好。”

就在這時對面的門開了,謝小仙走過來敲門,肖瑜開啟門問:“小仙姐姐,你有什麼事?”

謝小仙往裡面看了一眼:“遊方在嗎,他還沒睡吧?”

肖瑜搖頭:“不在,遊方哥哥出去了,說是要練功,今晚不回來了,還叮囑要我們倆把門鎖好呢。”

謝小仙失望的回去了,她好不容易下決心主動來道歉,遊方卻連夜離家出走,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他走後,肖瑜神神秘秘地一勾手:“屠蘇,你來,我有話跟你說。”

兩人進了房間,屠蘇不解的問:“家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