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晗看著靜太妃就快剩半條命了,擺擺手,“罷了,服侍太妃歇下吧,去找個人來,給她看看——這麼鬧一場,這病沒個一年半載是好不了了。”
漫步至小橋盡頭,轉彎時,蘇晗看了一眼樓上的走廊,看到了滿臉焦慮、痛心、痛恨的楚雲銘。她挑釁地一笑,你也嚐嚐這滋味吧,看著你這惡毒的母親受罪,心裡也不好過吧?不急,日子還長著,有帳慢慢算。
楚雲錚曾經歷過的痛苦,這對母子,會慢慢的加倍承受的。楚雲錚不急,她就更不會心急。
第二日,利文清聽說了蘇晗昨晚的舉動,笑得收不住聲,她只當是蘇晗被靜太妃惹毛了,才會做出這樣孩子氣的事情來。吃罷早飯,到無憂閣詢問蘇晗是怎麼回事。
蘇晗也只是說靜太妃詛咒楚雲錚惹得她生了氣,別的事情,覺得沒必要說。畢竟是過去的事情了,又是楚雲錚心裡的傷疤,她不想告訴任何人。
利文清就掩了嘴笑,“嫂嫂若是想懲戒她,交給我不就得了。”
蘇晗想到之前形如朽木的利文赫,擔心她下手太重——那樣就不好玩兒了,有了定局的事情,難不難過的也就是那麼一段時間,鈍刀子磨人,其實才是最好的懲罰方式。她就笑道:“如今我只是想讓她病上一段時日,能安安分分待在府中就好,怎麼處置她,還是要等王爺回來決定。”
“那就是我動動手指頭的事情,嫂嫂放心,我讓她下不得床,等王爺回來再給她服用解藥。”
蘇晗很是高興,“那自然最好不過。”
隨後,所有的下人都被楚雲釗和管家叫到了前院訓話,目的不外乎是要這些人管好自己的一張嘴,若有人洩露王府內發生的任何事情,兩人將嚴懲不怠。
過了兩日,蘇月又命人來王府傳靜太妃進宮,蘇晗索性說靜太妃身染惡疾,泗水畔裡的人也都被她傳染,已經找了人醫治,只是短時間內,為著安全起見,外人不能進入那座水上的宅子。蘇月這才死了心,放棄了靜太妃這條線,又因為已經和蘇晗把話說絕,再沒命人來王府。
蘇晗不時會找來楚雲釗詢問楚雲錚那邊的情況。
楚雲釗每次被問及只是苦笑,說楚雲錚在征討反賊期間,下了死命令,除他之外,不允任何人與京城通訊。是以,如今除了肖復、皇帝,沒人知道他這幾日的情況。
蘇晗聽了直掐手指頭——這人真不是個東西,到了戰場上,就只和肖復、皇帝通訊,把她忘了不成?往王府裡來一封書信就那麼難麼?
混賬東西!她在心裡嘀咕著。
再說了,和皇帝通什麼信?讓皇帝知道怎麼加害他更穩妥?這人可不是一般的讓人上火。最重要的是,皇帝到如今究竟有沒有下手?會不會斷了他的糧草,會不會在他身邊安插了伺機而動、取他性命的人?她猜測太多,卻無一能得到證實。
若去找肖復詢問,是在情理之中,可楚雲錚肯定不會同意。很明顯,這廝是個把妻子、知己、戰事分開來對待的人。她只有等的份兒。
以後得把他這大男子的壞毛病改掉了,不然他每次出門,就等於是一場噩夢。
這日,蘇晗正在房裡糾結此事的時候,前院的人來通稟,說肖復過來求見,若是她有空,就移步到前院去說幾句話。
肖復主動找上門的,又是這種時刻,不是她的責任,由此,蘇晗即刻出了無憂閣,走至垂花門外。
肖復站在路旁,看到蘇晗,微微一笑,躬身施禮:“見過王妃。”
蘇晗站定,問道:“肖大人有何事?”
肖復溫言道:“王爺命我給王妃帶話,說他在錦城一切都好。”
蘇晗皺眉,“就這些?”
肖復點頭,“王爺的書信事關機密,恕不能給王妃過目,只能轉告這末尾的話。”
蘇晗打人的心都有了,當著肖復的面,也只得暫且忍下不滿,轉而問他:“上次進宮,聽說肖大人被聖上罰酒,不知為何?那日醉了沒有?”
肖復解釋道:“耽誤了聖上一些事,聖上問我為何,我推說是喝醉了酒,聖上便命我繼續做酒中仙,賞賜了我幾壺御酒。好酒不醉人,謝王妃記掛。”
原來如此。蘇晗笑了一下,又正色問他:“王爺有無提及自己處境危險?”
肖復搖頭,“王爺不是能讓自己置身險境的人。”
這叫個什麼話?他不是那種人的話,如今怎麼會有那麼多盼著他有去無回的人?猛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他怎麼就能時時刻刻保障自己不會被暗算?蘇晗越想就越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