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才退而求其次,只像皇上討的側妃之位。”蘭後口中的話沒說完,可誰都知道她想說什麼。
初元帝放下手頭酒樽,大笑了聲,“那又如何,皇兒心慕古聖師,想必是不計較那點瑕疵。如此,旁人的眼光又有何干系。”
“父皇說的是,”明月高聲應和。“玉有瑕,才最完美,在皇兒眼中,古聖師亦是如此。”
蘭後聽聞此話,眉一擰,低聲喝道。“皇兒,休得胡言!”
明月日後自然是九五之尊。他的正妃便是一國之母的皇后,貴為帝后,又豈能是一身有殘缺者,這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好了,皇后,”初元帝一擺手,“男婚女嫁,是好事,朕便做回月老,下這個旨意。”
“皇上……”蘭後終於急了,這和她預想的不符。
“皇上,且慢!”從宮門外遙遙傳來舒朗的聲音,那聲音帶著中氣不足,有氣無力,可卻能穿透很遠,讓整個殿中的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古緋指尖一顫,竟小小地鬆了一口氣,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從剛才開始,她就好似在等著某個人的出現。
她微微側頭,便見一披星戴月的緋紅身影從晦暗的夜色之中緩緩地清晰出來,濃烈的黑暗都不能在他身上留下半點的痕跡,那種熱烈的緋紅,彷彿一簇煙火,映亮整個殿宇,豔囂得讓人無法遺忘。
“逍遙王,駕到!”傳喚的太監一愣,反應過來,拉著嗓子匆匆喊了聲。
“拜見皇上。”逍遙王在眾人的目光中大大方方地進來,他並未行叩拜禮,依著南齊國的禮節,左手橫胸而過,放至在右肩處,在低頭。
“免禮,賜坐。”初元帝臉上看不出喜怒,口吻無波。
逍遙王搖搖頭,他看了古緋一眼,狹長的眼梢帶笑,眉目逸出的風流俊美掩都掩不住,直叫偏殿那邊的女客個個臉紅不止,“九狐聽聞皇上要為大殿下賜婚?”
他直接開門見山,半點不寒暄。
初元帝捻著點美須,點頭,“朕,正有此意。”
逍遙王微微一笑,當如百花盛開,好不明媚,“那正當好,九狐這些年在大京,遠離故國,這也是到了適婚的年紀,身邊沒長輩,今個要不然就同大殿下一樣,請皇上為九狐也賜個婚。”
初元帝眉梢一挑,眼底流露出興味來,“朕大京妙齡之女,卿當可選之。”
逍遙王似乎就等這話,他眉目舒展,又含幾分讓人怦然心動的不羈,“九狐先多謝皇上的美意,不過弱水三千,九狐只想取一瓢。”
說完,他動作十分明顯,且意有所指地看了古緋一眼,頓時讓所有人都心起狐疑,生出古怪之感來——
莫非這大殿下和逍遙王竟是都看中了一人不成?
“咳……”逍遙王輕咳一聲,“實際,九狐是想皇上做個見證,雖然九狐與那姑娘連婚書都有了,可總歸沒長輩在旁,九狐不想虧欠了那姑娘,是以才想到皇上。”
話落,他果真從懷裡摸出張婚書來,給邊上的太監,太監呈送到初元帝面前,初元帝一瞥,當即面色一沉。
“古聖師,這作何解釋?”初元帝臉有薄怒,他揚起手邊的婚書。
古緋隱晦地勾了勾嘴角,同時心頭生了寒涼來,她哪裡瞧不出此刻堂上的逍遙王是何人,是真的殷九狐,而非尤湖,那張婚書。當時是尤湖寫的,她雖一怒之下籤了,可到底是看過的。那上面落的名字是尤湖並非殷九狐,可現在初元帝手裡的婚書,寫下的就是她和殷九狐的名字。
這,也是早有預謀?
她面無表情地抬頭,不看殷九狐一眼,只盯著那婚書看了會,平淡開口。“臣女,無解釋。”
“啪!”初元帝一掌拍在案几。“你與逍遙王有婚書,又為何要同意賜婚?”
殷九狐似乎才知曉般,他訝異地挑眉,“皇上。這其中定有誤會。”
古緋開口,她聲音閒涼,雙眸直視初元帝,一副全然不懼生死的姿態,“臣女言,一切但憑皇上安排。”
意思便是並未同意過。
“皇上,”蘭後臉上的笑意也冷了,她可以使手段利用任何人,可卻不能接受自己被算計。是以心頭的怒火比什麼時候都盛,“哪裡有什麼誤會,臣妾本不想說的。可這會,事關皇兒,臣妾如何能讓皇兒受委屈。”
“哦?”初元帝道。
蘭後小指護甲一翹,尖銳的掐絲琺琅幽藍冰冷,“臣妾本憐古聖師孤苦,性子也好。皇兒也喜歡,即便不良於行。臣妾也覺得無礙,可就在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