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漂亮的小傢伙,不由愣神犯傻,漸淡初知大皇子來到別院的鬱怏。心神起轉有了絲熱鬧的雀躍,她用友好的微笑和眼神看著他,但那孩子卻錯開她的視線,一副不予理睬她的冷傲模樣。
溶月詫然,心思落至無奈;看來這小傢伙有乃父之風!
她不由揣測,看來這小人也是不好相與。溶月目光隨即轉到帶大皇子前來的桂嬤嬤身上;她是個年近五十的婦人。身形微胖,衣著素淨,鬢角略微發白的頭髮梳的一絲不苟,戴了根赤金福壽紋髮簪,舉止自信不失謙恭。
“回稟皇后娘娘,這是大殿下。因之前您身體欠安,以致拖到現在才來給您問安。昨日皇上特意吩咐老奴,帶著大殿下來給皇后娘娘請安。”
桂嬤嬤拉過一旁的大皇子,聲音一改剛才的爽利乾脆,對著大皇子溫聲哄道:“大殿下,這是皇后娘娘,是您的母后,快跟母后問安!”
聽到桂嬤嬤催促的大皇子抿緊嘴巴,卻只不開口。身體更是往桂嬤嬤懷裡縮了縮;一雙格外黝黑明亮的眼睛,戒備的窺睨著上座的溶月。
桂嬤嬤見狀,怕皇后娘娘怨怪大皇子不敬,不由發急,揚聲催促:“大殿下,您不是都答應皇上要聽話嗎?快給母后請安!”
大皇子的神情布上委屈,氤氳的他眼睛像是蒙了層水霧,看的人不禁心軟。正當溶月插話要圓場,耳畔卻意外聽到一聲低低的嘟囔:
“母后!”
那聲音因為極輕,卻格外甜糯,顯得輕渺而婉轉;一點點落到聽者溶月的心腹處,盪出一種難以表達的痠軟和彆扭。
無論怎麼不習慣,她都不得不面對自己是這孩子繼母的現實。溶月眉頭蹙蹙,壓下心起的不適,溫聲應道:“乖!”
說完一字,卻不知還能再說什麼才算妥當。加上小傢伙那聲‘母后’還在記憶神經裡彈跳,怎麼都讓溶月覺窘。
於是她跳轉話題,望向桂嬤嬤:“嬤嬤辛苦,路上走的可順利?”
“謝皇后娘娘垂詢,有禁軍護衛開道。走的都很順利……大殿下大多在睡覺,到也沒覺出顛簸。”桂嬤嬤一板一眼、寒暄作答。
兩人說著話,溶月就覺出有道視線在她身上睨巡;她直覺就把眼睛掃向近在咫尺的小傢伙。
見她忽然看過來,小傢伙被抓個現形,他有些慌亂的急忙挪開眼睛。溶月看著他粉雪般的臉上隱隱湮出一抹形跡可疑的緋紅。她不由心笑,比起他那狐狸老子,到底還是個孩子!
溶月輕笑問:“叫什麼名字?”
小傢伙看她笑起,知道她是在笑自己。他不禁羞惱,眼裡露出抗議的忿然,抿緊嘴巴偏不作聲。溶月實在沒什麼經驗和孩子交流,對這樣的處境不知如何扭轉,只得微微乾笑。
一旁的桂嬤嬤目光微閃,忙解釋:“請皇后娘娘勿怪!大殿下性子靦腆些,怕是有些認生,和皇后娘娘好好處處,過些日子就親近了。”
溶月心沉,聽這話音,是要在這裡久住?
桂嬤嬤目光探究似的看著溶月,手溫柔撫撫下大皇子根本無一絲褶皺的衣袍,帶了笑容繼續說著話:“大殿下叫楨佑,到八月十五,就要過整四歲的生日。”
溶月對四歲的孩子該是什麼模樣,記憶裡實在沒有可供的經驗作為參考。不過眼前這個小傢伙看上去卻很鬼趣。就是看起來,脾氣和他皇帝父親一樣不好。
溶月莞爾,側頭吩咐萬春:
“給嬤嬤搬個杌兒。”
萬春應是,忙搬了個錦杌過來,請桂嬤嬤坐;
“嬤嬤請坐。”
桂嬤嬤朝溶月屈膝謝禮;“謝皇后娘娘!”卻並沒有就此坐下,而還是站在大皇子身旁;一副母雞護著小雞的架勢。
溶月看的心中一動,刻意放柔聲音,帶著懇切的語調對小傢伙說:“楨佑!來母后這裡坐,好不好?”
小傢伙目光閃著細碎的碎芒,抿緊嘴巴還是不肯鬆開。小身子又往桂嬤嬤身邊靠了靠,一副警惕和防備的表情。溶月看的分明,更是無措。
桂嬤嬤看的心急,連忙上前,安慰道:“大殿下別怕,皇后娘娘是您母后。您還記得皇上怎麼交代的嗎?”
小傢伙點頭,望著溶月的目光卻多了狐疑的審視;嘴唇微微蠕動,很不情願又不得不為的勉強神情,看得令人不忍。
正當溶月心軟放棄時,卻又聽到他細軟的童音:“父皇說,要聽……母后的話。”
溶月一鬆,心笑,看來記憶力不錯。
“皇上不是說了嗎,要您在這裡聽皇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