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王聽了高起潛的話,臉色有些不高興,說道:“這個南遷之議就不要再提了,朕意已決,就在南京固守,等待勤王軍到達,再與之裡應外合,一舉消滅叛軍!”
高起潛見潞王心意已決,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便不再堅持。他眼珠子轉了轉,又道:“稟皇上,既然皇上已經決定固守南京待援,那麼老奴以為還是應該把城外的駐軍收入城中,以加強防禦。”
潞王道:“前幾日你攛掇朕把軍隊調出城去,今日又勸朕把軍隊又調回來,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高起潛立刻跪下,道:“老奴決非有意戲弄皇上,實在是老奴心急啊!前幾日老奴見沐天波的人馬已到南門,怕皇上若想巡幸兩廣的話出不去,所以勸皇上派兵守住東門,而現在皇上已決意固守南京,所以老奴才會建議皇上把兵收回城內。況且皇上親軍多調往城外,城中左夢庚的軍隊已多於皇上的親軍,老奴是怕……。老奴並無他意,只是一心為皇上分憂,老奴對皇上是一片忠心,蒼天可鑑!”
潞王想想,覺得高起潛說得也沒錯,便道:“好了,朕又沒有怪你,你起來吧。朕這就給左夢庚寫個手諭,令他將兵撤回來就是了。”他命太監拿過紙筆,寫了個手諭,蓋了印璽,令一名親兵持手諭儘快送到左夢庚那裡。
親兵離開王府,騎上快馬,直奔將軍府,但到了府中卻被告之左夢庚在朝陽門巡視防務。他不敢停留,立刻馬不聽蹄,直奔朝陽門而去。哪知到了朝陽門,方知左夢庚剛走,但到底去了那裡士兵們也不知道,所以他只得又奔回將軍府,等候左夢庚。
就在潞王的親兵苦苦等候的時候,一身便裝的左夢庚正在幾名親信的陪同下,來到了秦淮河邊的一個毫不起眼的妓院。大概是因為生意不好,這家妓院正關著門,但當左夢庚將一張寫著字的木片塞進門縫後,那家妓院的門就開了個小縫,讓左夢庚和他的隨從走了進去。
左夢庚一行人被人領著一直走到二樓,當他走進一間小屋子的時候,卻看見向井正滿臉微笑的望著他。向井說道:“左將軍可真是貴人事多啊!在下已經等了你很長時間了。”他轉過頭去,示意站在身後的兩名黑衣人離開。
左夢庚也吩咐隨從等在屋子外邊,當他也學向井盤膝坐下後,屋子的門被那兩名黑衣人無聲無息的關上了。向井道:“將軍言而有信,說來就來,在下真是佩服。”說完,他向左夢庚深深鞠了一躬。
左夢庚道:“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派人直接去我軍中找我,也不怕被人知道。”
向井道:“怕人知道?誰?潞王嗎?哈哈”向井榦笑了幾聲,說道:“其實將軍不用擔心,潞王現在已經完全糊塗了,高起潛勸他離開,他卻不聽,可見其確實糊塗了。將軍儘管放心,這裡十分安全,這裡的人都是日本國的人,你與我的談話是不會洩露的。”
左夢庚道:“潞王糊塗了,難道你比他更清醒?”
向井道:“嘿嘿!現在叛軍勢大難制,而且又數次擊敗朝廷軍隊,眼看著就要包圍南京了,若不趁現在包圍圈還未形成衝出城去,恐怕以後想衝都來不及了,所以他已經糊塗了。”
左夢庚看了眼向井,道:“那你為什麼不跑?難道你也糊塗了?另外,難道不是你最先勸潞王固守南京城的嗎?你到底打得什麼主意?”
向井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我也沒有想到那叛軍進展如此迅速,而且戰鬥力十分兇猛,要早知道,恐怕我也不會勸潞王固守南京城。以現在叛軍的進軍速度來看,也許明天他們就會到南京城下了。”
左夢庚道:“明天?你也太小看叛軍了!據我得到的訊息,叛軍的前鋒已經抵達離此地不遠的地方了,最快今晚就會把南京包圍起來,到那時,你恐怕插翅難飛。所以,我勸你趕快跑吧!”
向井道:“跑?不!左將軍,我實在是捨不得你這樣一個好朋友啊!想當年,若不是你的兵把我抓住,我們怎麼能認識呢?用你們支……用你們天朝的話來說,這就叫‘不打不相識’啊!”
左夢庚道:“你不說我還忘了,我問你,你們倭國在東邊,你們倆怎麼跑到湖廣一帶去了?而且還是從上游往下游走。”
向井道:“唉!一言難盡!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他可不願意被人刨根問底,急忙把話頭轉開了。他說道:“我向將軍提得那個建議怎麼樣?你可想好了?”
左夢庚道:“什麼建議?”
向井道:“將軍是在裝糊塗吧?好吧,那就讓在下再說一說。”他伸手為二人面前的酒杯斟上酒,向左夢庚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