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衝去,準備在荷蘭人得手前立一功。
就在霍金斯催促著手下拼命將帆張開的時候,劉國軒指揮的“黃魚”號終於追上了鄭芝龍的座艦“飛鯨”號,並插進“飛鯨”號與荷蘭船之間,掩護著鄭芝龍向長江南岸靠攏。
但鄭芝龍登岸的企圖被揆一看破,他立刻率領著船隊順流而下,插進了鄭芝龍的座艦與長江南岸之間的江面,與跟在鄭芝龍船隊後面的荷蘭戰艦隊將鄭芝龍的船隊完全包圍了。
揆一得意的向副官說道:“鄭芝龍這個老流氓,我在巴達維亞的時候就聽說他很狂妄,絲毫不把我們荷蘭艦隊放在眼裡,而且還經常派手下洗劫我們的運奴船,這讓公司很沒有面子。我早就想好好的教訓教訓這個老流氓了,今天終於讓我抓住機會了!”他臉色一沉,向著副官大聲下令道:“你去傳令,命令水兵掛起訊號旗,今天一定要全殲鄭芝龍的海盜船隊!把這些海上的無賴、流氓、強盜全部殺死,絕不接受他們的投降!”
副官親手將訊號旗掛了起來,隨後跑回揆一身邊,向他覆命。
揆一抬頭看了看主桅上掛著的那一串旗子,得意的哈哈大笑,他伸手從腰間抽出劍,拿著劍在空中虛劈幾下,接著大聲喊道:“荷蘭戰艦隊的小夥子們!今天就讓我們洗雪我們曾經遭受過的恥辱吧!”他拿著劍走到左舷,對跟在他身後的副官說道:“你下艙去傳令,命令所有大炮開始裝彈,等我命令一下就開炮猛烈轟擊!”
副官走後,揆一向著甲板上的那些水手們喊道:“所有人都注意了!將甲板炮全部裝填霰彈,讓那些中國海盜嚐嚐荷蘭彈雨的滋味!”
荷蘭水手們立即動手,向甲板炮裡裝填火藥與彈丸,並手持火繩立於炮尾,全神貫注的等候著揆一的命令。
揆一將手中拿著的劍高高舉起,眼睛則緊緊的盯著鄭芝龍的旗艦。他的船位於荷蘭西艦隊的最前面,所以他的船將第一個向鄭芝龍的旗艦開火。兩艘船越來越近,五個船身,四個船身,三個船身……,終於,兩艘船並列到了一起,相距約三個船身的距離。揆一將劍向下一揮,口中高喊:“為了荷蘭的利益,開火!”
隨著揆一的一聲令下,早已裝好彈藥的荷蘭船上的大炮開火了,鄭芝龍的“飛鯨”號頓時又遭到從左舷而來的火力打擊。荷蘭戰艦的底艙大炮發射的全部是實心彈,用於攻擊鄭芝龍的旗艦的船身,而其甲板炮的霰彈則無情的掃蕩著鄭芝龍旗艦甲板上的水手,一時之間,兩船之間的水面硝煙瀰漫,水手的慘叫聲與船板爆裂的聲音緊隨炮聲之後交織在一起,刺得人耳膜欲裂。由於荷蘭船是五艘排成一列,所以輪流的五次齊射很快就將“飛鯨”號的還擊壓制住了。
硝煙散盡,鄭芝龍的座艦“飛鯨”號已經喪失了反擊的能力,就象是一條擱淺的鯨魚一樣漂浮在水面上,等候著命運的最後宣判。“飛鯨”號的甲板上已經看不到任何人了,三跟桅杆全部折斷,桅杆上的船帆將大半個甲板蓋住,掛在桅杆上的那個紅燈籠將一面船帆點燃,眼見著火勢越來越大。
“靠幫!靠幫!”劉國軒大聲向手下喊到。“轟隆”一聲,荷蘭戰艦的大炮又響了起來,將“黃魚”號的船尾打爛。
“黃魚”號停止了還擊,調轉船頭向“飛鯨”號靠攏。“砰”的一聲,兩船靠在了一起。
劉國軒帶著十幾名手下跳上“飛鯨”號,一頭扎進船帆下,到處尋找鄭芝龍的身影。一名水手撲滅船帆上的火,緊接著掀開一面船帆,發現了鄭芝龍,他立刻喊道:“劉頭兒,在這裡了!”
劉國軒趕緊跑過去,卻見鄭芝龍已經滿臉是血,一隻胳膊已被打斷。
劉國軒心中一陣慌亂,他大聲的喊著鄭芝龍的名字,終於將昏迷中的鄭芝龍喊醒轉來。鄭芝龍艱難的睜開眼睛,他伸手入懷,但半天也無法從懷裡掏出東西來,他向劉國軒點點頭,示意幫他一把。
劉國軒小心的將手伸進鄭芝龍那被鮮血染紅的衣襟,卻摸到一個冰冷的管子,他將那管子輕輕抽出,交到鄭芝龍的手裡。
鄭芝龍握著那管子,口中吐出幾口血,才用斷斷續續的聲音說道:“這個……這個銅管,你……你交給大木……你水性好,遊……遊走,其他的別……別管了……”他將管子塞進劉國軒的手裡,然後艱難的將手抬起,用手指指著南邊,用盡最後的力氣喊道:“走……”
“夫君!”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一名水手領著田川氏上了甲板,同樣滿臉是血的田川氏一下子撲進鄭芝龍的懷裡。
但鄭芝龍已經無法再說什麼話了,他只來得及看了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