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熙官關好門窗,接著便從袖管中取出個信封,將其遞給林清華,並說道:“我在澳門只呆了一天,找了匹快馬,便一路奔回來,沒敢耽擱,這是從印度捎回來的信,是世玉派人送到南洋青衫社的,當時我正準備前往印度,接到信一看,知道事情有了眉目,於是不敢耽擱,馬上返回了澳門。”
林清華一邊拆信,一邊問道:“澳門的葡萄牙人撤的怎麼樣了?都撤完了嗎?”
洪熙官點點頭,說道:“就在我離開的前兩天,葡萄牙人的全部軍隊和戰艦已經撤走了,隨後廣東巡撫派去的官員已經接管了澳門葡萄牙人留下的所有碼頭、倉庫和堡壘,現在那裡只剩下了葡萄牙商人,剛開始他們還有些懷疑,不過,後來就放下心來,知道元帥並不會驅趕合法商人,於是便準備留下來繼續經商,廣東巡撫的奏摺也許過兩天就會到。”
林清華將手中的信仔細的看了一遍,隨後又將信封拿起,從中倒出一張折起來的紙,就著昏暗的蠟燭光亮看了起來。
只看了幾眼,林清華的心中就升騰起一股寒意,因為他在那張紙上看到了一件樣子既熟悉又陌生,甚至可以說很怪異的東西。
實際上,他拿在手裡的是一張草圖,那草圖應該是由一名並不善於繪圖的人畫的,雖然其筆法粗漏不堪,不過,那草圖上畫著的東西還是很清楚的,細節方面也沒有忽略,以至於林清華心中馬上升起似曾相識的感覺。
草圖上一共繪製了三幅圖,第一幅圖是一張非常簡略的地圖,僅僅只有一小塊兒地區,從繪製在這幅圖右上角的印度略圖來看,這塊兒地區的面積看起來應該不會超過海南島面積的一半,第二幅圖是一件巨大的物體的外觀圖,第三幅圖則是該物體的縱剖圖。
粗一看,這個物體象是個圓桶形的罐子,不過,再仔細一看,卻又覺得它象是一個飛機的機艙,只不過,從那草圖邊角上畫著的一個充當參照物的戰馬來看,那東西應該比機艙略小一點。
草圖上不僅畫了物體外部的形狀,而且在那幅縱剖圖上,連內部的結構也畫了出來,很明顯,從裡面看,這更象是一個機艙,因為那裡面放滿了坐椅,坐椅分為左中右三組,從前往後一共二十排,在每組坐椅之間還有一個狹窄的過道,一共兩條過道,若是猛的一看,還真會將其錯認為飛機的機艙,林清華心中的熟悉感也正由此而來。
雖然草圖畫的非常簡單,除了這三幅粗劣的圖形以外,再也沒有了其他的東西,而且關於印度的地圖也有很多錯誤,不過,林清華還是非常肯定的認為,這個圖紙上的東西絕對不屬於這個時代,因為不僅那東西的造型充滿了現代工業的美感,而且就連這幅草圖上面標註著的一些字母和結構標識也顯得那樣的突兀,在林清華這個曾經的汽車司機看來,他拿在手裡的這張圖紙分明就是一張現代機械的結構簡略說明書!
看到林清華愣在那裡半天沒有說話,洪熙官開口道:“世玉這個傢伙確實馬虎的很,雖然先前沒有特意叮囑過他,要他蒐集所有有用的東西,不過,他卻在殲滅童清風后完全忘記了以前教給他的一些常識,若非元帥見到那些奇怪的臂章的話,恐怕他還得意洋洋呢!還好這次重新返回印度之後,很快弄來了這個東西,要不然……”
林清華打斷洪熙官的話,問道:“這個東西是怎麼弄到的?”
洪熙官答道:“元帥看到了世玉他們弄回來的臂章,之後便下令青衫社重新返回印度尋找更多的線索,接到命令,世玉他們連夜返回南洋,從鄭森那裡借了五百支快槍,帶著快槍和子彈重新回到印度,向那個印度將領獻上這五百支快槍。那將領非常高興,於是就命手下人盡力協助他們查詢任何有用的線索。不過,由於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那個戰場上的屍體要麼被野獸叼去,要麼被當地人弄去埋了,查詢起來相當的艱難。但他們找的很仔細,工夫不負有心人,半個月後,他們終於在那將領的一名士兵處用重金買到了這個圖紙,據那士兵說,這圖紙是他從一具屍體上得到的。世玉不敢耽擱,馬上派人送回南洋,正好當時我奉令去南洋處理一些青衫分社的事情,於是便由我連夜送回來。現在世玉他們仍舊留在那裡,繼續尋找有用的線索。”
林清華再次拿起那張圖紙,仔細的看了起來,許久之後,才說道:“你馬上派人向世玉他們傳話,就說不用再找了,現在我已經有些明白了,看起來歐洲的那個邪惡勢力確實就是我所擔心的那種勢力。”
洪熙官問道:“元帥一直不肯說出你所擔心的事情,屬下想替帥分憂卻不可得。”
林清華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