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的‘懷橋幫’們幹了幾次架,次次不落下風,奠定本屆初一在五中的霸主地位。
初一也分幫分派。以李長生為首的子房鎮不安分的學生為一派,歐陽林昊等來自懷橋市裡的不安分學生自成一派,再就是潛心學習的好孩子們,大家平時井水不犯河水。歐陽林昊同‘和尚’他們因為來自一個地方,都有交情。特殊因素,為這屆初一學生創造了極美好的環境——學校裡基本沒人欺負新生。尤其初一一班,和陌生人有個小摩擦,只要報上班級,對方基本就不敢囂張。
五中管理雖嚴格,但學生們正值熱血湧動的青春期,好勇鬥狠,素質良莠不齊,以前新生們經常吃虧——大虧沒有,小虧不斷。雖不至於被揍得骨折受傷,但被人推一把、掐一下,罵兩句,都很難免。
這種情況在農村學生中尤其嚴重。
農村出來的學生忍性一流,儘管平時儘量低調,但大都學習好,受老師喜愛。就有些城市裡出來的壞學生看不順眼,明裡暗裡的欺負人。
他們覺得這點小事不值得告老師。但越是貧苦家庭的孩子自尊心越強,一點小事放在心裡積成大疙瘩,五中以前就有好幾例,農村學生受了欺負,日積月累變成心理問題,最後無法適應集體生活,退學不讀,從此前程盡毀。
學校調查,其實影響他們的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掉了一個名詞被人嘲諷;偶爾吃次好菜被人譏笑;搶水的時候別人推了一把;甚至於就寢的先後。
敏感,多疑,自尊過重,以及深埋心中的自卑,在城市學生優越的生活條件對比中崩潰,一發不可收拾。
但李長生出現了。秋上林出現了。
秋上林毫不顧忌的在班會上說,我是秋家村人,父母無職業,是農民。
她以第一名的成績入學,是所有老師的寵兒,但沒哪個城市學生敢給她小鞋穿。
李長生不說話,他用拳頭和事實告訴全校的學生,初一年級,我罩著。曾有個高中女生,和一班的某個女生在食堂因為排隊打飯產生矛盾,那女生領了一幫人到一班找她晦氣,恰巧李長生和歐陽林昊等人都去打籃球,班裡只剩埋頭讀書的好學生,面對對方的囂張氣焰,暗恨在心,卻不敢出頭。
他們叫囂著,命令留在班裡的學生挨個站起,以便找出那個女生。叫到秋上林面前的時候,她正寫數學作業,三角尺尖尖的地方一把紮在試圖推她肩膀的男生手上,扎的大個子黑臉的男生嗷的一聲叫。
她站起來,眉眼橫著,冷笑,面對試圖揍人的幾個女生毫不退縮,抓到什麼丟什麼,最後索性站到桌子上揮舞搪瓷缸子招呼:“把你們的書都給我扔出去,砸死我負責!”
欺軟怕硬的高年級學生熊了,那群女生面對不懷好意圍上來的農村學生們熊了,丟下一句狠話灰溜溜逃走,初一一班平時安靜的彷彿不存在的學生們爆發出陣陣歡呼。
農村學生對陣城市學生;低年級對陣高年級,、取得歷史上第一次勝利。
他們只顧眼前,如何平息無人去管,李長生等人回來後看到滿屋狼籍,聽了事情經過,和歐陽林昊等人一同去了高中部。聽說本來是要她們來道歉,秋上林不稀罕,這才罷了。
經此一役,秋上林成名。外校都知道五中來了個新生,平時看著挺文靜,狠起來不要命。
她卻越發的低調做人,並不張狂,更贏得大部分同學的愛戴。自然,其中並不包括葉茹茹和張然等人。
她們和那個高年級的女生平日都有來往,關係不錯,雖然被欺負的是同班同學,但平時沒有聯絡,遠近親疏,立分高下。她們恨不能秋上林被人揍了才好,妄圖居中挑事,卻被歐陽林昊狠狠告誡,對秋上林等人更恨之入骨。
哦,還有高加強。
那幾天他感冒回家打吊瓶,等他病癒返校,只聽了傳說,但並不相信——就他旁邊那個矮冬瓜?任他畫三八線也不敢吭聲的傻呆學生?切,誰信呀!
於是他依舊瞧不起秋上林,依舊討厭她,處處和她作對。
上林和高加強一前一後回到教室。他回來的時候上林、梁梅花,陳招娣和李長生圍在桌子旁邊正吃飯,有說有笑,他不滿:“你自己的桌子啊?”語氣蠻衝。
上林眉眼沒抬,招呼:“咱們去後面吃。”幾人收拾東西去了梁梅花桌上。他站在旁邊等,鼻子裡往外哼氣。
長生拿著筷子經過他身邊,有意無意撞了他一下,高加強正想耍橫罵人,一道冷冷的視線俯視,正等他爆發。背脊發涼,想起他是李長生,閉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