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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後日夜不寧,害皇上難以親政的罪魁禍首。可是,現在,我竟然無法恨他,皇太后變成這樣,我竟不能恨他。”

容若微笑,輕摟她顫動的香肩:“他不是亂臣賊子,他是我的叔叔,是和我血脈相連的人。”

所有人的議論,所有人的心思,蕭逸都不理會,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喚著楚鳳儀的名字。蕭逸一隻手用力抱著楚鳳儀,一隻手去抓楚鳳儀被割傷的手,驚惶的想阻住鮮血的流淌。那樣深的刀口,翻卷的肌肉,竟只是以一把並不特別鋒利,用來切狼肉的銀刀生生割出來的。

她是楚家的千金、楚國太后,平日裡就是讓玫瑰花刺輕輕扎一下,都是了不得的大事,而今她手上血肉模糊,她竟全不知痛,他卻已痛徹心腑。

看到楚鳳儀的傷,蕭逸心神一震,又被她猛力一掙,頓時失去平衡。如果他鬆開雙手,自然沒事,但此時此刻,就是砍了他的腦袋,這雙手也是鬆不開的。

蕭逸被楚鳳儀帶著直跌到地上去,他唯一來得及做的,只是抱緊楚鳳儀,略略改變位置,讓自己的身體先撞在冰冷的地上。

身後也許有冷硬的大石頭,叫他背上猛然劇痛起來,他卻也不知道痛,只是依然驚惶地問:“鳳儀,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楚鳳儀似也被這一跌而清醒了一些,她睜大了眼,漫天的血光中,竟隱隱能看清人的容顏了。她久久地凝視蕭逸的臉,然後慢慢開口:“你是蕭逸?”

蕭逸眼中一熱,幾乎落下淚來:“是,我是蕭逸。”

楚鳳儀微微笑了起來,縱然臉上已是血痕汙跡交錯,她笑的時候,依然有一種逼人的美麗:“你來找我了,是不是等得太久,等不到我,一著急,便來找我了?”

蕭逸心中一顫,手足冰冷:“鳳儀……”

楚鳳儀微笑如故,她再不掙扎,柔順地倒在他懷中:“我原是要找你的,可是他們都不讓,一直攔著我。你來找我也好,你將我帶了去吧!”

蕭逸只覺千百根鋼針直刺心頭,痛得想縱聲高呼,卻又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用顫抖的手,驚慌地抱緊楚鳳儀。

楚鳳儀原本柔順的身體,也順著他的手顫抖起來,她用受傷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襟:“你知道嗎?你知道嗎?是我害死你的,是我故意把那絕世高手的訊息透露出去,讓別人有機會可以暗中收為己用。

我明明知道這會要你的命,可我還是這樣做了。”

蕭逸既不能說知道,也不能說不知道,既無法點頭,更無法搖頭,只覺整個胸膛,痛得都似要炸裂一般。

“我要殺你,蕭逸,你不放過若兒,我只得殺了你,我殺你的時候,也在殺我自己。蕭逸,你知不知道,從我下令把訊息透露出去開始,我每天都在用刀子一點點殺死我自己。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逼我到這個地步?”她在他懷中嘶喊,她在他臂彎裡哀呼。她受傷的手抓住他的衣襟拉扯,指甲斷裂,鮮血直流,卻渾然不覺。

“為了若兒,我殺了你,你死了,我怎能活下去。求求你,帶我去吧!”她終於痛哭出聲,在知道他死去的那一刻,直到現在,她才真真正正哭出來,哭在他的懷中。

溫熱的液體從她眼中流出,卻引來無數人的驚歎,令得無數人側目不忍視。

那火熱如心的液體,不是晶瑩的淚,而是鮮紅的血。為了他,她早已流乾了一生的淚水,而今能流的,只有心頭之血。

蕭逸面無人色,怔怔地伸指,輕輕拭過楚鳳儀的臉頰,輕輕抹上她眼角的血痕,然後把手收到眼前,望向那刺目的紅色,慘然一笑,一張口,那忍了又忍的一口心頭血,終於吐了出來,同樣吐在他自己的手上,他和她的血,迅速融在一處,再也分不出彼此。

容若終於不能再看下去,不忍再坐視下去,快步走上來,抬手在楚鳳儀後腦輕輕一擊,楚鳳儀身子一晃,閉目暈了過去。

一連串“皇上”的驚呼之聲,在場臣子幾乎以為,容若是激憤之下,要把不守婦道的母親給殺了。

蕭逸眼神也充滿震怒:“你……”

“母后傷心過度,以致於一時心神迷亂,再任由她這樣繼續下去,會對她的身心造成不可彌補的傷害。”容若在仁愛醫院當義工,見多精神幾近崩潰的病人,經驗豐富得很,坦然說:“還有你,皇叔,你太過傷心焦慮,也會損害到身體的。”

蕭逸垂首凝望楚鳳儀失去知覺的臉,良久,才沉聲道:“皇上,我輸了。”

他閉了閉眼,然後在地上掙扎著起來。

他並沒有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