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上的水澤已經分不清楚究竟是雨滴還是眼淚,混合在一起;只是哭的近乎昏厥過去。
冰冷的夜,冰冷的雨,冰冷的世界,還有那一顆冰冷的心。
如果我不曾回來過,是不是一切就不會發生了;蓮的不幸,紀茗臣的不幸,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即使恨到骨子裡,卻從未希望過他自從離開這個世界,永遠的消失,從未想過。
那些被塵封在心底深處的記憶衝破了枷鎖,洶湧而來,溫暖的,溫柔的,畫面一點點的浮現,然後在無情的被切割,支離破碎。
曾經以為自己找到了童話故事裡幸福快樂的結局,卻沒有想到最終錯過,走回了宿命給予的結局,註定支離破碎。
磅礴大雨一直下東方浮起了魚肚白,逐漸的停歇,冷風掠走那些悲傷的,黑暗的,絕望的,只剩下冷冰冰的一切。她渾身溼噠噠的,雨珠從發尖緩緩落在滴在她的眼角下,像是流出來的淚,晶瑩剔透。大雨已經沖走了所有的血跡,將斑駁的血跡洗刷的乾乾淨淨,那些血流成河不復存在。
是否是自己的錯覺,隱約能看到那“三”字,淡淡的浮現,好似刻盡骨子裡,再也忘不掉。
她緩慢的起身,消瘦的身子搖搖晃晃,搖搖欲墜,滿身的疲憊,最終還是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車子。一夜未眠,坐在車子閉上眼眸,只是幾秒鐘的時間而已,又睜開了眼眸,空洞的可怕,深邃的看不到底;白皙的手指冰冷的握住了方向盤,沒有任何的猶豫發動了引擎,朝著機場的方向飛馳而去……
在機場的洗手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狼狽模樣;鏡子裡的自己臉色慘白如紙,一雙瞳孔不再有任何的波瀾,只剩下一攤死水。右邊的那個角落,好像空了……
站在機場偌大的玻璃窗前,看著那一架一架著落在地面的飛機,抿著的唇始終一言不發,等待時間一點一滴的逝去,等天空徹底的明亮起來。蔚藍的天空清澈的好像被人擦拭過,白雲朵朵悠悠浮浮,萬丈光芒透過雲朵撒在這個城市,照亮了一切。
一切生機勃勃,一切又了無生氣。
她緩慢的閉上了眼睛,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的身上,明明應該溫暖的,卻只覺得一切都是冰冷的,就連吸入心肺的空氣都冰冷的讓人疼痛,忍不住的哀傷。
手機在口袋裡瘋狂的震動,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緩慢的把手機放在耳邊,電波那頭傳來夕若沙啞的聲音:“媽咪,他死了。你真的不留下來嗎?”
寧似水眼底的氤氳又起,金色的光芒刺眼的疼痛,廣播再一次的響起來,提醒飛往墨爾本的旅客儘快登機……
身子不知道僵硬了多久,也不知道夕若在電話裡還說了什麼,她緊抿著的唇始終一言不發,只是走到了垃圾桶處讓手機從指尖滑下去。下一秒沒有任何的遲疑,轉身大步流星的朝著登機口走去。
這裡的一切,終將告別。
飛機緩緩的起飛,離開了地球的表面,穿梭厚厚的雲彩,有光芒透過視窗射進來,刺的她睜不開眼,手指輕微的擋了一下。空姐走過來體貼的詢問需不需要拉下簾子,她只是搖頭不語。
這樣,很好。
手指從口袋中掏出了那把帶著體溫的桃木梳,緊緊的貼在了心口處。
紀茗臣,第三世,請你來找我,再也不要傷害我。我會拋棄那些傷害,謊言,陰謀,義無反顧的和你在一起。
紀茗臣,第三世請你讓我有夫如你,有女如夕;你欠我的,一定要還給我。不可以失言,不可以丟下我和夕若兩個人無依無靠。
紀茗臣,第三世請你一定要一定要給我和夕若。你若不離不棄,我定生死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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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加重病房內。
周遭一片寂靜,儀器傳來了滴滴的聲音;沒有感情,沒有起伏,像是一條直線無限的延長。躺在病床的男子戴著氧氣罩,緊閉著好看的雙眸,靜靜的,毫無生氣。身上被背繃帶纏繞,像極了沉睡千年的木乃伊。
濯墨抱著夕若讓她透過玻璃能把房間裡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尤其是那張英俊的臉。
我已盡力,可他的傷太重了,內臟損傷嚴重,失血過多,雖然我能讓他不失去心跳,但也沒辦法讓他再醒過來。
醒不過來也就是說他這一生都只能是個安睡的植物人,只有心跳,只有呼吸,卻再也睜不開眼睛,看一看這個世界。
夕若的小手指輕輕的撫摸著冰冷的玻璃,彷彿是在撫摸他的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