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我往數回,趙寅年終於無奈地讓步,只是又將價格抹去十兩的“零頭”,六十個接頭只收五十兩。襄荷知道這便是他最大的讓步了,因此也不再推辭。
兩人這邊商定好,那邊韓老也已經剪好了接頭,二十種六十個一個不少,個個芽頭飽滿,顯然是仔細挑選過的。
襄荷接了乘著接頭的盒子,婉拒了趙寅年設宴招待的好意,只說要快點回去接花,免得放久了接頭要壞。
“也是,那我就不留了。”趙寅年道,又道,“送佛送到西,便讓韓老隨蘭姑娘走一遭吧。”
韓老應聲稱是。
襄荷忙擺擺手:“多謝少東家,只是,這個卻不用勞煩老人家了。”
“哦,可是找好了接花匠?不是我吹噓,滿襄城接花手藝最好的便是韓老了,韓老稱第二,那就沒人敢稱第一。”趙寅年不以為意,只以為她另找了花匠。
襄荷面上似是浮上一抹尷尬,低頭道:“倒不是別的花兒匠,我平日在家也好蒔弄花草,經常自個兒琢磨,不敢說精通,但也接活過許多花草。”又抬起頭狀似天真地道:“我家院子裡的李樹上便被我接了根桃枝呢,只是今年只見了花,還沒結果,大約明年便能見果了!”
趙寅年聽了大笑:“是了是了,學妹可是農院的學子啊,我竟忘了這茬,農院學子天下萬頃田畝都治得,接花小技自然不在話下。”
“牡丹不同別的。”一直不怎麼做聲的韓老卻說話了,低著頭,聲音悶悶的,卻有著異乎尋常的堅持,“牡丹嬌貴,不同尋常的果子花,能接活果子花,卻未必能接活牡丹。”
隨即又小聲嘟囔了一句:“書院又不教蒔花弄草。”
雖都是種植,種田與種花卻大不相同。農家重耕種,這耕種的,自然不會是不能吃不能喝、只能做富貴人家賞物的花草。在農家,乃至世人看來,種花不過為逐利,花農雖還有一個農字,卻與商人無異,且因為花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