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不,若是痴狂,又何必要問?”
蘇黎不明白,“那是什麼?”
九方漓容秀白指尖輕叩地圖,答道:“情之一字,生死來試。”然後他挑眉向蘇黎笑問:“是不是很詩意?”
情若痴狂也就算了,不過烈火一場燒完作罷。可它偏不是。它是一場華夢。在這個江湖上,若要問情,自然要問二字——生。死。
丁小羽盯了那三個字半晌,悠嘆:“風如歌果然是妙人一個。”
莫萱斂眉:“你也覺這名字起得高雅無方?”
丁小羽笑得莫測:“非也,我是覺得這名字起得殘忍。”
蘭陵緒皺眉:“和解?”
丁小羽微微嘆息,吟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燕,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橫汾路,寂寞當年蕭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乃,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信未與,鶯幾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莫萱為這首《摸魚兒》驚豔,大嘆撫掌:“妙極妙極,不知何人所作?竟有心安葬一雙殉情之雁,令人歎服。”
丁小羽敷衍道:“是家師所作。”
江餘晚點頭:“果然高人。”
李如雪輕聲復唸了兩遍首句,也笑:“這真是絕了,難怪小羽姐姐的詩也作得好極。”
丁小羽擺擺手:“哪裡哪裡。”都是偷古人來用的……
萬雪盡提議:“我們還是快些找陵寢吧。”
莫雲崎抬手指向“問情臺”三個字的下方:“那裡有一道口子。”
眾人隨之望去,果然有個洞口。可薛勝卻仰頭道:“你們看上方也有洞口。不僅如此,‘情’左右兩端也都有洞口。”眾人一看,果然。這可怎麼辦?
“依我看,”蘭陵緒推測著說:“這裡應該是風如歌最擅長的上下左右陣,進去便是真正的墓道了。”
丁小羽腦中“咚”地一下,“什麼?上下左右墓道?上墓道和……下墓道?”
問情臺(下)
莫萱點點頭:“沒錯,上墓道,下墓道,左墓道,右墓道,其實也就是上下左右陣的一種衍伸。”
丁小羽定了心神,半張臉都掩入火狸裘的大帽子裡,小聲問:“那,我們走……哪裡?”
蘭陵緒道:“這取決於風如歌想讓我們走哪裡,我們就反其道而行。”
丁小羽笑:“這怎麼能知道。”
莫萱提著琴在問情臺右岸的石板上坐好,峨眉輕斂,右手曲指當風一撥——錚地一聲,數道風刃離弦,直向那“情”字中心破空而去。
風刃嗖嗖斬在“情”字上,眾人腳下石臺突然轟響。霎時,四道約兩人肩寬的石橋從石臺下衝射而去,準確接入上、下、左、右四個洞口。丁小羽咂舌,這簡直趕得上《哈利波特》霍格沃茨學校的搖擺樓梯。
她看了看石橋,“為什麼不按她說的走呢?”
萬雪盡搖頭,“按風如歌說的走,只有死路一條。”
蘭陵緒沉聲:“沒錯,研習風如歌陣法的人都知道。”
丁小羽默默地想,風如歌其人詭譎無端,哪能讓你反其道而行就進得去?說不定本應走下墓道,她偏就開下墓道讓你走,你叛逆地去走上墓道,非但找不到陵寢,還會落得個人仰馬翻。魔頭不會喜歡不聽話的棋子,這一點從九方漓容身上已經得到體現,他們天生擁有窺透你內心所想的能力,知道你的小心思,所以……不要妄加反抗。
莫萱四周觀察良久,終於斷定:“四個墓道里,只有上墓道的石門迎著岩石透入的光,說明這個上下左右陣的行門主為上,那破陣就要走下墓道。”
轟。丁小羽直覺氣血上衝,眼睛一下子痠疼,“萬,萬一……不是呢?”
蘭陵緒四周一顧,“小羽,這個陣法最難之處,你可知是什麼?”
丁小羽想了想,答:“難在它是風如歌所設。”
蘭陵緒回頭讚許地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驚訝她的通透,“你果然聰明。不錯,正因為此陣是風如歌所設,讓人難以決斷究竟是據陣法來決定該走哪邊,還是透過揣測風如歌其人來辨別方向。不過事情還有解決辦法,因為風如歌雖行事莫測,但總歸是個嚴謹的女人,她應該不會用原本好好的陣法來開玩笑,萬一真有人進去,豈非什麼都沒用了?”
丁小羽嘴唇發乾,“可,你也不能斷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