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淼想了想,沒說話。
林燕羽病了一星期,一直沒有去畫廊上班。蕭磊請了半天假,趁著上班的時候去看她,料想這時候秦雋應該不在。要說秦雋對她看護的也挺仔細,幾乎每天晚上都會來看她,所以他下班以後想去看她,多半不能成功。
蕭磊按門鈴,過了半天林燕羽才來開門。打過針以後,她的高燒退了,但是身上還是不舒服,人有些昏昏沉沉。
“怎麼忽然就病了?找醫生看過了?”蕭磊瞧著她的病容,猜測她忽然病得這麼厲害,是不是跟自己那天冒昧的行為有關。
“這幾天天氣忽冷忽熱,夜裡受了寒。”林燕羽帶他進客廳,請他左邊坐,自己也在沙發上坐下,刻意的和他保持距離。蕭磊站起來,想扶她回臥室:“你臉色很差,還是回床上躺著吧,多休息休息身體才能恢復。”
林燕羽躲開他的手,搖頭:“不用了,我已經躺了幾天。”蕭磊就勢坐在她身邊,看到她想往邊上挪,他已經先發制人把她圈在他懷裡。
“請你別這樣。”林燕羽像是怕他碰她,身體繃緊了。這男人霸道起來的時候,讓人無法遁逃。眼見她不停地咳嗽,他把她抱得緊緊地,彼此身體貼在一起,有一種奇怪的熱度。
“我很擔心你,這幾天一直想來看你,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蕭磊輕輕的握著她的手摩挲,撫弄手腕上的玉鐲,玉鐲襯的她手腕尤其纖細,手背看起來青白瘦削,仔細一看都是針眼兒。
“那你就好好坐著,別這樣,你這樣我不敢再讓你進家門了。”林燕羽掙扎著要推開他。蕭磊見她神情憔悴,臉色蒼白,眼圈都是黑的,捨不得她為難,輕輕放開她一點。
自從和她相遇,從來沒見她展眉笑過,她會笑嗎?還是像嚴寒的冰雪,沒有消融的時候?
“病得挺厲害,很難受吧。”蕭磊有些心疼的問。林燕羽想說話,可嗓子裡忽然乾澀,癢的難受,只得咳嗽了一會兒才道:“我免疫力低,一到換季的時候就容易生病。”
“那天……對不起。”蕭磊不知道如何開口是好,想問的話始終哽在喉嚨裡,怕更刺激她。林燕羽猜到他心思:“別說那天了,我都忘了。”
“畫廊那件事秦雋已經知道了……他有沒有難為你?”蕭磊沉吟著,決定把這件事和林燕羽交個底,就算秦雋按兵不動,也要讓林燕羽有個心理準備。
“沒有,他沒跟我提過,我以為他還不知道。”林燕羽思索秦雋這幾天的態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的地方。秦雋是個挺能扛事兒的人,有時候讓人摸不透他心思。
蕭磊於是不再提,從口袋裡拿出蕭淼給的那塊黑水晶,放在林燕羽手裡:“這是我弟弟的朋友從南美帶回來的黑水晶,大巫師給他的,據說有起死回生的力量,能辟邪。”
林燕羽握著那塊水晶,看到它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奇異的光芒,心裡不禁有了些感覺。蕭磊再次將她纖瘦的身體摟在懷裡,臉貼著她頭髮。她身上很涼,他想把她捂熱了。
就這一回,縱容一下自己。人在病中容易傷心,傷感的情緒不知不覺就溢滿林燕羽整顆心。從他們相遇那一刻開始,她已經能感覺到,他對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就像致命毒藥,怎麼想躲也躲不掉。
她仰臉看著他,下意識的伸手輕撫他臉頰,他按住她的手,唇湊過去親吻。她想叫他別再來找她,可真是說不出口。這麼柔情,這麼疼愛,忍住眼淚,她又咳嗽了一會兒。
“我帶你去看看醫生吧,讓中醫給你號脈,對症下藥治標治本,我爺爺原先有個保健醫生不錯。”蕭磊徵詢的問。林燕羽推辭:“不用了,我吃點藥就好了。”
一再回避,逃不開兩人之間的牽絆,蕭磊不鬆手,林燕羽的手就始終握在他手裡,見她低著頭,濃密的睫毛閃了兩閃,他看出她眼睛裡的猶疑,堅持要帶她去:“你這是不足之症,西醫治不了本,還是看看中醫好。”
林燕羽抬起頭看到他殷切的目光,彷彿只要她一點頭,他立刻就能帶著她飛走,他要帶她去的不是醫院,而是更遙遠的地方。
“不喜歡去醫院。”林燕羽低著頭輕咳。“我陪你去,決不讓你一個人落單,到醫生那裡我也陪著你。”蕭磊疼愛的捏了捏她的手。
她有點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蕭磊注意到她的疲倦,扶著她肩,執意要把自己的力量傳輸給她,在她耳邊低語:“走吧,跟我走,去看看醫生,你才能好起來。”拗不過蕭磊,林燕羽換了衣服跟他出門,怕感冒加重,在風衣里加了毛衣,又圍了一條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