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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只要自己進了這個大門,就沒有退路了,誰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這支部隊對他來說很陌生,要執掌好難度很大。

他突然想起一位哲人說過的話,力量的獲得只能來自兩個方面:要麼是希望,要麼是絕望。

第一章 禍不單行(12)

這些年的軍旅生涯不知遇上多少溝壑,自己都是憑著那股豪情和不服輸的勁頭走到了今天。他不敢想象假使沒有困難和挑戰,生活會變得多麼平庸,多麼寡淡無味。

李衛國的豪情壯志再一次被激發出來,他牙關緊咬心一橫,義無反顧地走進步兵旅的大門,邊走邊在心裡恨恨地說:“步兵旅,我來了!”

(3)

進了大門,李衛國終於瞧見了哨兵,一股火氣開始在他的胸膛裡翻滾、奔突。

哨兵正坐在門柱後面打盹呢,形象和叫花子差不多,歪扣著棉帽,袖手縮著脖子,臃腫的大衣破破爛爛,兩隻袖子已經和身體分家,胳肢窩處用鐵絲吊了起來,上著刺刀的步槍也慘遭遺棄,髒兮兮地斜躺在他的腳邊。

步兵旅的大門朝北開,哨兵躲在朝南的門柱後面剛好可以曬太陽,難怪李衛國從大門前面看不見。他這會兒睡得正香,嘴角蕩起淺淺的笑容,在夢裡頭娶媳婦呢。

李衛國腳底生風到了哨兵眼皮底下,他還是渾然不知,李衛國伸手抓起槍,開啟保險拉槍機,還好,沒有子彈,撞針也被下掉了,沒有子彈和撞針的步槍無異於一截燒火棍。

李衛國拽了拽哨兵的耳朵,哨兵閉著眼睛用手撥拉了一下,照睡不誤。

李衛國火了,炸雷般怒吼:“你給我站起來!”

哨兵被嚇得打個激靈,驚醒後睜著惶恐的眼睛,看著凶神惡煞般的李衛國發呆。

李衛國把槍扔給哨兵,怒不可遏地問:“你是站崗來了,還是睡覺來了?你知不知道你手裡拿的是武器?你叫什麼名字?哪個連的?怎麼就你一個人站崗,其他人呢?”

哨兵被李衛國連珠炮似的發問搞蒙了,舌頭打了幾個彎,怎麼也捋不直,牙也粘到了一塊,嘴唇哆嗦半天沒吐出半個詞。

李衛國是又好氣又好笑,壓低了聲音問:“司令部在什麼位置?”

哨兵這才反應過來,伸手往遠處一指。

李衛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見一幢灰色的四層大樓。

他指示哨兵說:“我叫李衛國,現在是你的旅長。我命令你站到哨位上去,履行哨兵職責,從現在起,不能再放任何人和豬出營區。還有,門口那三個木箱你給我看好了,丟了我拿你是問。”

哨兵這回沒含糊,咔地打個立正,跑步上崗去了。

李衛國快步朝辦公樓走去,邊走邊向四處看,情況簡直觸目驚心。

沿路兩旁的所有樓房都缺門少窗,八成是被人拆掉賣了。

衛生區無人打掃,垃圾橫陳,豬啊貓啊狗啦什麼的到處亂竄。

今天明明是元旦,卻感受不到過節的氣氛,看不見大紅的燈籠,看不見哪個連隊在搞文體活動,更看不見官兵的笑臉……

李衛國進了辦公樓發現這裡比門口更可憐,大廳裡靜悄悄的,連個打盹的哨兵也沒有,如入無人之境。

機關尚且如此,連隊可想而知。

一樓是後勤部,沒人。二樓是政治部,也沒人。

當他走到三層的樓梯口時,聽見走廊裡傳出搓麻將的聲音,噼噼啪啪震天價響。他皺著眉頭循聲而至,抬頭看門牌,是司令部作戰值班室。

作戰值班室向來是部隊的軍機重地,不僅在戰時戒備森嚴,平日裡也是門窗緊閉,閒人莫入。難道有人吃了豹子膽,敢在這裡打麻將不成?

門沒反鎖,虛掩著,輕輕一推就開了。

值班室面積不大不小,兩張桌子一張床,三個櫃子四扇窗,裡面煙霧繚繞,酒氣熏天。靠窗的值班桌椅缺胳膊少腿,破爛不堪,用一摞磚頭支撐著。桌角擺著一黑一紅兩個電話機,攤開的報紙佔據了大半個桌面,包著幾個沒蓋的飯盒,裡面是些吃剩的飯菜。再看牆角,垃圾堆成小山高。水泥地板上到處都是菸頭,十幾個白酒瓶像是對李衛國示威的地站成一圈。

第一章 禍不單行(13)

再往空地中間看,腿腳齊全的八仙桌上鋪著綠毛毯,四個少校圍成一圈,正在聚精會神碼牌,旅長大駕光臨居然連眼皮都不抬。

這四人清一色敞胸露懷,兩眼通紅,臉色焦黃。讓李衛國哭笑不得的是,其中有兩人還戴著鋼盔,不用問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