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自己早就知道了。
秘書問:“我們為什麼沒有提前解決?”
傅承林回答:“現在不是正好,小九能親自處理。”
他所說的“小九”,大約是鄭九鈞。
秘書會意。
兩分鐘後,鄭九鈞打過來一個電話。傅承林又裝作第一次聽聞的模樣,還安慰他:“小事一樁。你先發律師函,再和他們打官司。”
鄭九鈞感嘆:“我知道。我安排過了。”
他熟練地善後,心頭仍有不快:“我特意開了香港銀行的支票給他。我當時就覺得,快過年了,做一次善事,對咱們大家都有好處。那個王總在我小時候常來家裡做客,還送過我一條狗,我當自己是知恩圖報,他當我是冤大頭,專門往黃河裡跳。”
傅承林道:“吃這一次虧,下次多防著點兒人。”
鄭九鈞笑著說:“有點兒意思。你和我爺爺的話,差不多一樣。他老人家說,吃一塹長一智。我接觸過各式各樣的人,就對幾個人還存著好感,這下又給敗光一個。”
沉靜片刻,鄭九鈞又道:“對了,我查出來了,去年那陣子,你總出事,我經常尋思著,究竟是誰給你發了影片,還妄圖把髒水潑到我身上。你猜是哪位人物?”
傅承林起身,走向了陽臺:“你直說吧。”
鄭九鈞嘆息,念出一個名字。
月亮寂寞地掛在樹梢上,牆磚蒙了一層寒霜。傅承林結束通話來電,靜立了一會兒,他沒站幾分鐘,姜錦年找來了。
姜錦年問他:“還吃飯嗎?我們要不要先回家?”
他不回答,喚她:“過來。”
姜錦年聽話地走近。
傅承林難得誠實一回:“現在是北京時間,夜裡九點十九分。我得承認,我是個自私的人。最開始,我想趁過年的機會,當著你爸媽的面,在飯桌上向你求婚,這樣你沒辦法拒絕。你弟弟和你一樣,很會拋梗接梗,有他在,氣氛不會冷場,你更不可能當眾退縮。”
他拉緊了窗簾,月光隔著樹影抖灑一地。
他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個盒子,正是姜錦年熟知的盒子。冷風吹得她神志不清,她疑心他換了一種手段,可他的雙眼盛滿了流轉的月色,一瞬不離地盯著她,彷彿她是某種獵物,沒得逃了。
她靠緊了玻璃門,心跳快如擂鼓。
臉頰好燙,像發燒一樣。
傅承林單膝下跪,抓住她的手指,將戒指套上去,道:“嫁給我。”他握著她的手,見她還不作答,他也不要面子了,直說:“我跪不了太久。”
第75章 新婚
傅承林的支撐點在右腿膝蓋上。他隱忍著,使力攥緊姜錦年的手,坦誠道:“我可能有很多缺點。婚姻是磨合的過程,你對我哪裡不滿意,我都能改進。婚後生活不會永遠輕鬆,但我會分擔你的喜怒哀樂。”
他說:“我愛你,忠誠地愛。”
指節扣得更緊,他還說:“別拒絕我。”
這夜晚忽然不再安靜。黑暗籠罩在陽臺角落,姜錦年不斷向後逃避,只覺得心臟被糖漿覆蓋,像是一塊蜜糖融化在了心口處,又黏又迫近。她戴著他送來的戒指,腦海裡天翻地覆,浪濤澎湃,摻雜著激動、興奮、期待、以及一點茫然和不知利害。
傅承林親吻她的手背:“你在想什麼?”
姜錦年怕他腿疼,長話短說道:“好吧。”
她故作姿態:“我勉為其難答應你。”
其實,她在心裡想:假如傅承林要結婚,那麼新娘只能是姜錦年,必須是姜錦年。這種感情偏執又熱烈,起源於他的姑息放任與百般縱容。
傅承林終於重新站起來,扶著欄杆。他側過臉打量她,防止她反悔一樣,要求道:“能不能再說一遍?大點兒聲。”
姜錦年挨近他:“那你先親親我。我心情好了,就聽你的話。”
傅承林低頭吻她,有多少索求就有多少認真。她無法自控,完全被他軟化,塵封壓抑又淡忘的暗戀與愛慕之情徹底復甦,像是要衝破心扉,侵蝕在思維的最深處,帶給她極度的痛快和滿足。
她暗歎:我這樣喜歡他。
窗簾內側,燈光忽而一亮。
姜宏義的說話聲和腳步聲幾乎同時傳來:“姐姐,你們在陽臺上幹嘛?”他開啟推拉門,見到姜錦年和傅承林並排而立。姜錦年抬頭望天,應道:“我們正在賞月。”
寒冬季節,天幕黑沉,月光柔和似水波。
姜宏義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