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了鞋,倒倒草鞋裡的土,連連在腳上磕打麥根,鞋裡灌滿了土,很不好受。
“狗剩哥,我算是體會了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句古詩了。以前看我爹拔麥子覺得輕鬆的很,真幹起來這才一個小時,我現在就氣短、乏力、腰痠、背疼,兩手薅麥杆子也擰不上勁。兩隻手上的水泡疼得鑽心。”姚晟睿可憐兮兮地說道。
“噗嗤……”妮兒抿嘴偷笑。
“瞧瞧!連小妮兒都同情我們啦!”姚晟睿慘兮兮的說道。
“還嫌不夠丟人啊!”狗剩頗有些難堪地說道,堂堂七尺男兒,落在最後,連秀芹嫂子都比不過,甚至還不如幾個中年婦女。前面的搭檔已經把他們甩的老遠,實在太丟人了!
“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堅持就是勝利。”姚晟睿給自己打氣道,咬著牙忍疼拔了下去。
“姚大伯,咱這兒為啥不用鐮刀割麥子啊!不用這麼辛苦的徒手拔麥子。刀總比手要強的多吧!”狗剩抬起袖子擦了下額頭上的汗!
好人耶!妮兒心裡歡呼,她可是早就想問了。
姚長山頭也不抬,這手上繼續麻溜的捆麥子,“麥子拔而不割,一是咱們這的土地,地質較鬆軟,可以拔得動;二是拔麥子掉穗少,土地收得乾淨,便於夏播也就是接下種玉米;三是不留麥茬,農戶能多分點柴禾燒。”
“哦!”狗剩一副原來如此,這麼多年了,也只有今兒知道累了才問問為啥,以前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以前祖祖輩輩都這麼過來的,狗剩立馬對遠遠在他前面的父輩們肅然起敬。
不是一般的累!
“可是這也太累了吧!”姚晟睿累得如條狗似的不停地喘息道。(未完待續)
第231章 拔麥子(二)
“姚大伯,你不累啊!手不疼啊!”姚晟睿好奇地問道。
“累呀!怎麼不累,習慣了就好。”姚長山樸實地說道,“過兩天等結了繭子就好了。”
姚長山接著說道,“這拔麥子有‘便利’,咱們冬季可以當柴燒,但也有大不便利,就是比鐮刀割麥子要累得多。其姿勢要領大體為:兩腳前後開啟與肩同寬,頭要低,腰要哈,伸出雙手上下薅住一大把麥子,擰勁,挺腰,拔起,然後以腳磕去麥根餘土,放成堆,紮成捆,這才算完成一個連貫動作。”
“小子們學著點兒,這可是標準動作。勞動沒有技巧,就是熟能生巧。”劉姥爺笑著提醒狗剩他們道,“這應該是最古老的原始勞作方式吧。別看動作並不複雜,也不難學,但連續拔起來,成千上萬次的重複下來,可真讓人體會到了什麼是‘累’。”
“人生四大累嘛!不知道有機會體會挖河、築堤、脫坯。”狗剩自我調侃道。
“在鄉下跑不了,總有你體會的了的。”姚長山抬眼看了一眼這些年輕的臉龐莞爾一笑道。
儘管又疼又累,可還是咬緊牙齒繼續拔麥子。
此時太陽躍出了地平線,金色的麥田一眼望不到邊,微風拂過從近處到遠處,若輕若重地湧動。空氣中總是充溢著麥子的香,成熟的香,撼動人心的香。剛剛進入六月的清晨的陽光,柔柔地籠罩著這金色的海。
金黃的麥子連成一片,就像一座金色的海洋,微風一吹,麥子一晃一晃的就像波浪一樣,它們相互拍打著。而在這海洋中連成一線的人們在好似在衝浪一般,屹立在潮頭。而那滿是翻到的麥子的道路便成了衝浪滑過留下的餘波。
“這多久是個頭啊!”姚晟睿抓下來頭上箍的毛巾,大力的擦擦自己的臉上的汗。
還虧的帶了毛巾。本來還嫌棄它醜來著。
“這才剛開始,接下來才是真正考驗人的。”劉姥爺笑道。
“太陽出來了。”妮兒笑眯眯地說道。“熱!”
“接下來會很熱。”姚晟睿和狗剩低下頭咬咬牙一步一步地接著拔下去,累歸累,堅持就是勝利,年輕人寧可累死也不能讓人們笑話死!手上水泡變成血泡,血泡又被磨破,這哪裡是拔麥子,是在掙扎!
兩人終於拔到了地頭,一屁股坐在田埂上。雖然不是最後一位。但是此時的他們,早已狼狽不堪。唉!拔麥子真是個累活兒。拔麥子最難以忍受的還有麥芒,掃得胳膊、腿都是血道道,鑽進脖梗裡、衣服裡渾身奇癢無比,怪不得在脫下棉襖上陣時,大家都穿戴整齊繫好釦子,有的還要把袖口、褲腳口用線繩扎得緊緊的。
老爹乾的好快耶!手腳並用,動作麻利,只聽見刷刷刷的聲音,不一會兒就能拔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