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公,喝水嗎?我去倒一杯。”姚滿耕起身道,如在自己家裡一般,去外面的八仙桌上拿起搪瓷茶缸,從暖水瓶裡倒了兩杯水,回到東里間炕上,把茶缸放在炕桌上。
姚晟睿去找姚爺爺和劉姥爺時。他們正和姚長海正在討論上級下發的新檔案。
而砍果樹的活計都交給了孩子們執行了。
“爹、姥爺,我想不明白,咱們怎麼就長尾巴了。”姚長海抓著頭髮道。“咱們養殖的家禽、種出來的糧食不都上交給國家了,又沒有到自由市場買賣。”
他頓一下接著道,“我們不養,不種,這城裡人他吃什麼?都喝西北風啊!”
“也許農民啊!就是吃地瓜的命,種出來的糧食統統上交,不準多餘自留糧。”坐在炕尾正在上棉鞋的劉淑英隨口說道。
“放屁,地瓜既然那麼好,為啥交公糧不收地瓜呢?他們幹部的肚子是肚子。俺們這些老農民的肚子就不是肚子?”姚爺爺當場就拍著炕桌直起了身子。
“爹,別生氣。別生氣。”姚長海趕緊勸道,接著轉移話題道。“咱,看檔案,看檔案。”這新檔案他謄抄一份,就是拿回來琢磨的,“看看有沒有漏洞可鑽。”意識到自己的話不對,“呸!不是不是……是……”
“認真學習檔案,深刻貫徹上級的思想。”妮兒正襟危坐,一本正經地說道。
“哈哈……妮兒說的太對了。”劉淑英放下手中的針線摸摸妮兒的朝天辮。
“對,對認真學習檔案,深刻貫徹上級的思想。”姚長海重複道,“這檔案裡寫著:不準擴大自留地;不準擴大個人院套;不準社員個人開荒;不準搞自留山;不準個人養驢騾;不準匠人單幹;不準用集體名義搞個人開業或變相單幹;不準買賣、出租自留地,僱工剝削……”
“他們不讓幹,咱不幹就是了,種地能吃飽肚子,誰願意風吹日曬的討生活。”姚爺爺掐這手指數了數道。
三個人認真的開始學習檔案,那真是掰碎了,一個字、一個字的甚至是胡思亂想的終於找到漏洞,呸……不是不是,不是漏洞而是有可能遭受到毀滅打擊。
“長海,咱的桃林屬不屬於尾巴!”劉姥爺放下檔案輕蹙著眉頭說道。
“當然不屬於尾巴了,桃林歸姚灣村大隊,全體社員所有。”姚長海隨即就說道。
“我知道,這裡寫的不清不楚的,怕就怕有人為了邀功……”劉姥爺的潛臺詞很明顯,“他們和小將們不一樣,小將們單純、熱情、有些無知,但有一點兒他們的幾乎沒有功利性。”
姚爺爺一拍大腿道,“親家老爺說的太對了,他們可是上級領導。性質發生了根本的變化。長海你忘了浮誇成風,為了達到要求不但咱的口糧沒了,差點兒種糧都沒了,要不是挨著這青蘭山和盤龍湖,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有時候為了媚上,他們真是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往事歷歷在目,姚長海清楚的很,可是他把紙瞪出個窟窿,“姥爺!”他撓撓頭道,“這個我真看不出來有啥不妥。”
劉姥爺拿著檔案,拿筆劃了一下,遞給姚長海。
姚長海低頭一看,劃線的地方。“凡生長在與生產隊土地交界處,對隊裡的土地有直接影響如滴水遮露等或間接影響如遮陽等的,一律砍掉。”
“這……這不礙的吧!桃樹都長在嶺上。”姚長海抬眼不敢置信它們怎麼能扯上關係。
劉姥爺猜測道。“人的嘴兩片皮,說話有兩手。怎麼說都行啊!他說遮陽了,影響灌溉啦!”他接著道,“不是咱們把人給往壞裡想,而是……”
姚爺爺接著話茬說下去道,“不得不防啊!雖然桃子今年讓咱們操碎了心,可真要砍了,這是祖祖輩輩種出來的。”
“這桃子都凝結了咱多少的血和汗,起早抹黑。披星戴月,酷曙嚴冬,風沐雨淋,許多創傷,許多病痛等等辛酸構成了這些產品,為的是能吃得飽一點,為的是孩子們能有一條褲子穿,為的是外面下大雨屋裡不下小雨……一句話為的是有口吃的,有衣蔽體。”姚爺爺說著說著眼眶泛酸。
姚長海苦笑道,“還真是官子兩張口。左說有理,右說也有理。對領導說一套,對百姓又是一套。就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但是無論怎麼說都是對的。”
“那我們怎麼做。”姚長海雙手交握放在炕桌上擰著眉頭說道。
“萬靈丹!”妮兒奶聲奶氣地說道。
劉姥爺眼前一亮,“就是萬靈丹。”
姚長海和姚爺爺著急啊!他們沒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