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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霎時間,幾乎所有的目光都投在她身上。

雲惜款款走來,笑問,“陳家小姐,儘可提問。”

沉靜了片刻,陳婠聲音清亮,“不知姑娘可否告知,現下是甚麼時辰?”

雲惜顯然一愣,便答,“戌時二刻。”

陳婠點點頭,將花球塞給她,“謝謝。”

言罷便轉身離開,雲惜難以置信地將她喚住,神色怪異,“這便是姑娘要問的?”

如此機會,竟然沒有絲毫示意,今日赴宴者,哪個不是有所圖謀?

“不可以麼?”陳婠立在花樹下陰影裡,恰有蓮花燈在左側,笑的溫婉至極,但卻莫名帶了一種不容侵犯的冷意。

饒是閱人無數的雲惜,也生出別樣的感覺,這個陳家小姐,和在座的所有女子都不同。

她所求的,只怕根本不是瑞王的關注。

……

王惠兒顯然意猶未盡,但畢竟是求著陳婠帶自己來的,賞花賞舞,也不該再多嘴。

誰知本以為賞花宴就要搪塞過去,但到了正門前,她們一行人卻被管家攔住。

說是未到宴會結束時辰,賓客不得提前離府,這亦是確保眾位小姐們的平安無事。

如此這般,陳婠自然不想再回紫雲樓,便往前面的角樓歇息。

月上中天,隱隱約約還能聽到樂曲傳來。

但那樣的喧鬧,陳婠並不羨慕半點。

站了幾個時辰,安平和王惠兒都累得緊,坐在石凳上動也不動。

月下花海,幽幽靜謐。

陳婠不免觸景生情,猶記得前面是一處亭臺水榭,曾經她還去過那水池處賞花。

那時,她已經是太子妃,封禛為數不多的雅興,才陪她過來。

思索著,腳步已經漸漸走遠,走近花海深處。

鼻端似乎傳來一陣熟悉的香氣,已經有數十年不曾聞到過。

曾經那晚,封禛陪她過來,是來賞這數年一開花的曇花。

曇花花色絕美,卻只在夜間開放,花期不過幾個時辰,極是難覓。

陳婠忽然停住腳步,她微微閉目,只循著氣味尋找。

漆黑的天幕覆蓋下來,繡鞋下的花草香軟,發出吱吱的輕響。

冷不防髮髻上一緊,睜開眼才發現,是被樹枝勾住了。

陳婠因為身量不足,只得踮起腳尖去夠。

夜風一吹,那樹枝猛地一晃,登時就將她頭上的雙花青玉簪勾去了,高高掛在枝頭搖曳。

便在此時,風兒將樹草吹開了去,皎潔的月光灑下來,眼前一朵瑩瑩飽滿的花朵靜靜立在梢頭。

層層花瓣如雪,花蕊如梅,美得令人驚豔。

上一世他們來瑞王府,卻錯過了花期,不免落了遺憾。

可不曾想,竟在此時此地,有幸見得花中之神。

“果真是曇花…”陳婠不由地讚歎!

她話音剛落,但聽身後亦是有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曇花竟藏在此處。”

陳婠一驚,連忙站起來。

回眸處,一人衣帶當風,長身玉立,鳳目中映了滿眼的月華。

陳婠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如何模樣,只是腦中寂靜,唯有眼前封禛的臉容瞧得分明。

封禛定睛,眼前女子鬢髮微亂,更有幾縷垂了下來,但卻絲毫不影響此刻的美感。

反而在這花叢中,有種別樣婉約的韻味。

沒有一絲一毫的刻意矯揉造作。

待看清了容貌,封禛這才有了些許印象,他負手近前,“你是,陳家女兒。”

陳婠明明知曉,卻仍要裝作不識,更不能直言他的身份。

挽了挽頭髮,面有驚訝之色,新月一般的眉微微蹙起,問,“你…竟然不是瑞王殿下?”

封禛掀起眼簾時淡淡一笑,含在嘴角,“我的身份如何,又有何關係?要緊的是你腳邊的曇花,才真正難得。”

此風此月,此花此人。

唯有一樹蟬鳴,襯得風清月明。

若陳婠沒有諸多顧忌,此刻定是極美的偶遇。

“既然你不願透露名諱,那麼便告辭了。”她生硬的打破了本該有的旖旎情致,方走出幾步,才想起自己的簪子還掛在梢頭,便又不得不折回來。

封禛就立在枝椏旁,饒有興致看著她踮起腳,用力伸手去捉那簪子。

陳婠越是急著逃離,手越是觸碰不到,就在她索性要放棄時,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