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殿裡一瞬間安靜下來。
沒人動,也沒人講話。
過了好久,穆琛才突然說:“回頭朕吩咐下去,叫宮人所督辦你這事,這就散了吧。”
穆琛說完這句,在場的宮侍們臉色可都不好看了。
這大中午的,把他們叫來,就為聽謝燕其這麼一通話?
折騰到最後,還不是要給宮人所督辦,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何苦過來費時。
但他們卻什麼都不能說,正在宮侍們都要起身離開之時,卻聽柳華然的聲音飄了進來:“依吾看,這事得好好查查。”
63、零六三
只見柳華然穿著一身深紫色的外衫;緩步從涼殿正門進來。
他猛然一現身;涼殿裡的宮侍們都嚇了一跳,就連穆琛也挑了挑眉;站起身與他講:“這些小事,怎麼好勞煩父君親自過來;蒼年,看座。”
蒼年自然不用他吩咐;早就在穆琛右手邊擺好了椅子,柳華然走過去;一邊坐下一邊道:“皇上最近事務繁忙,這事吾自然要替你考慮一二。”
到底是在替誰考慮,這事可拿不準;穆琛笑笑;沒有答話。
皇上不說話,柳華然也不在意,繼續道:“皇兒你眼看也大了,宮裡的宮侍們也日漸多了起來,這要是有個兇犯在宮裡,吾也不放心,這事應當查清楚的。”
反正柳華然要做何事,總歸能拿出像樣理由,左右不過他一句話的事,簡單得很。
穆琛聽他講完,便道:“兒子也未說不查,先帝在時,這宮裡沒了宮人,都是宮人所在管,所以這次,兒子便也這樣安排,父君的意思是?”
柳華然接過邊樓南遞過來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道:“雖說都是宮人所在管,但吾一直都在位上,每次出了事,也都有吾督辦,皇兒,這宮裡,還是得有主位管事。”
穆琛聽了他的話,雖然心裡覺得十分棘手,但面上卻不露分毫。
他宮裡的宮侍,目前位份最高的就是蘇容清與謝燕其,但他們兩個,一個孤傲清高,一個又與謝遙情誼深厚,實在都不宜督辦此事。
並且,無論他們哪一個,都夠不上四品主位,不僅夠不上,差的還有點遠。
其實在他看來,這宮裡的宮侍們,沒有哪個比得上沈奚靖穩重懂事,也沒有哪個比得上沈奚靖聰明伶俐,要是柳華然不在,他可把事情放心交與沈奚靖,但這事柳華然既然插手,他就不好讓沈奚靖冒這個險了。
誰知道這次柳華然到底打什麼主意?
正在穆琛心裡徘徊不定時,謝燕其突然說話了。
他起身朝穆琛與柳華然跪下,磕了三個頭,才道:“皇上、太帝君,這事發生在小的宮裡,小的不好插手,小的覺得,我們那秀鸞宮的人都不好插手,畢竟夜裡已經鎖了宮門,只怕秀鸞宮的人嫌疑最大。”
這話有些不好聽了,蘇容清當場就要翻臉,忍了忍,終究沒有忍下去,不顧穆琛與柳華然在場,大聲說道:“依我看,你殿裡的人才最有嫌疑,何苦拉上別人給你墊背。”
謝燕其根本沒有理他,繼續道:“小的請皇上、太帝君旨,允宋淑人、嘉淑人與路淑人聯合宮人所一起督辦此事,除了我們秀鸞宮的人,就他們三位位份最高,由他們督辦,小的也很放心。”
他這倒是不含糊,之前蘇容清被他說有嫌疑,如今其他三個淑人都被他拉了進來,這要是能查出來還好,要是查不出來,還不得說他們督辦不力?
謝燕其一串話講完,宋瑞、沈奚靖與路松言還沒反應過來,蘇容清倒不幹了:“謝燕其,你可真厲害,你真把我當兇手了?先不說你那個大宮人我都不知叫什麼名字,就說你每天晚上都要鎖院門,也沒人能進你的配殿吧?”
謝燕其這次倒是沒忍住話,回他:“咱們一個宮裡住了那麼久,你不可能不認識謝遙,你那大宮人跟他經常有來往,別以為我不知道,反正這殿裡,你嫌疑最大,我沒說錯什麼,你怎麼反應這麼大?是心虛了還是害怕了?”
他們你來我往,似乎想要在這飛露涼殿吵起來,柳華然皺起眉頭,他把茶杯“嘭”地扔到桌子上,杯蓋沒有蓋住,掉到地上,發出刺耳的碎裂聲,他看著下面的兩個年輕人,冷聲道:“放肆。”
他這一句放肆,說的聲音不大,但裡面包含的壓迫卻十分駭人,蘇容清一驚,趕緊從坐上站起,扭身跪到謝燕其身邊:“小的該死,請皇上、太帝君息怒。”
謝燕其也趕緊說了一句,穆琛沒有表示,就看著下兩個人低頭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