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風火走至傅薇仙房裡,入內果然見傅薇仙歪在床上,雙手捂著肚子,擠眼皺眉,嘴裡不住的哼哼,倒似是疼得厲害。陳杏娘走到床邊,低頭問道:“二丫頭,你怎麼樣?”傅薇仙咬牙說道:“太太,我肚子疼的厲害,裡頭有把刀在絞似的。”陳杏娘又說道:“你是吃壞了什麼東西?還是吹了冷風了?”傅薇仙只揉著肚子不說話,傅月明說道:“昨兒晚上後半夜起了些風,想必妹妹是涼著了,不打緊,燙兩盅黃酒來吃了就好。”
陳杏娘點頭道:“月兒說的是,如今天是涼了些。”說畢,便叫寶珠到屋裡去拿了黃酒,留了冬梅在這裡伺候,又坐了一會兒。傅薇仙吃了黃酒,倒是漸漸轉過來了,這母女二人才一道離去。
這兩人前腳才踏出房門,傅薇仙便坐起身來,怒道:“這兩人當真是狠心,瞧我疼成這幅模樣,也不說請大夫來替我看看!”冬梅在一邊坐了,見蘭芝不在外頭,便說道:“她兩個與二姑娘一向不和,見老爺不在家中,自然是恣意妄為起來。姑娘今兒倒是為什麼唱這一出?”
傅薇仙哼了一聲,說道:“顧大夫那老東西有日子不來送銀子了,我倒疑慮他私吞銀兩,中飽私囊,要尋他來問問話。”冬梅說道:“既是如此,姑娘怎麼不帶個話給表少爺,他一個男人家每日都在外頭走跳,行事便宜。”傅薇仙嘆了口氣,說道:“他每日裡乾的那些事,開銷也忒大了,如今他又丟了鋪裡的差事,越發沒了進項。這筆銀子若經了他的手,怕是就要沒了。我倒是情願與他錢花,只是不耐煩他把銀子都送進脂粉深坑裡去!不說這個,我還得問顧大夫討一副藥來呢。”
冬梅問道:“前回顧大夫留的藥太太還未吃完,姑娘怎麼又要了?弄的急了,怕惹人起疑,還是慢慢兒的來好。”
傅薇仙抿嘴一笑,說道:“倒不是給太太吃的,是給姐姐的。”
冬梅不解其意,又見傅薇仙笑裡藏刀,不禁問道:“姑娘這是?”
傅薇仙望了眼窗外,隨口說道:“如今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告與你也沒什麼不可。姐姐為著家裡香火著想,想把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送回來承嗣。我倒是不願姐姐如此辛苦,要想個法子替他省了這一遭罪呢。”
冬梅聽了這話,心中大約猜到了些許,皺眉說道:“姑娘的意思是……只是大姑娘身子強健,平日裡不吃藥的,她屋裡兩個丫頭又護持的緊,只怕難下手。”
傅薇仙說道:“這倒無需顧慮,她雖防範,卻防不得太太。”
冬梅聞說,只望著她,卻見她嘴角輕勾,低低說道:“太太也這把年紀了,無需再經生育之苦。”
冬梅聽的心裡直跳,低頭不語。傅薇仙見狀,握著她的手,笑道:“姐姐安心,我這計謀雖不敢說天衣無縫,卻也將就的過去了。太太屋裡,有姐姐在,自然萬事無憂。”
冬梅笑了笑,說道:“姑娘施的好計策,一箭雙鵰的。我還想問問姑娘,我那妹妹如何了?”
傅薇仙笑道:“倒是忘了與姐姐說,姐姐那妹子前幾日略有些胎動不寧,經顧大夫瞧過,已然好了。若是那妹子這一胎生下的是男娃兒,唐家也算後繼有人了。待將來我們兩口子進來,這家業也有他的一份。你們一家子日後生計,也有著落了。”
冬梅淺淺一笑,說道:“這倒多謝二姑娘了。”傅薇仙亦笑道:“你我日後就是一家人了,還客氣什麼?”因又問道:“太太那邊如何了?”
冬梅知她所問,便說道:“旁的也沒怎樣,就是夜間總要醒來幾次,前日清晨,我還聽她同老爺說起,晚上總做噩夢,又總是頭疼,叫老爺替她到廟裡請個符回來呢。”
傅薇仙淺笑道:“她這劫,佛祖可救不得她了。”
二人在屋裡說了一陣話,眨眼就到了午時。因傅薇仙要裝病,午飯也沒吃。
到了傍晚時候,就聽到外頭人來報,言說老爺回來。傅薇仙便又躺回床上,哼哼唧唧的裝肚子疼。冬梅便走到上房,向著傅沐槐夫婦說道:“老爺太太,二姑娘肚子疼的越發緊了,吃了黃酒也不中用。”
傅沐槐聽聞,忙問道:“薇仙鬧肚子疼?卻是怎麼個緣故?沒叫大夫來瞧瞧麼?”
陳杏娘見他問,只得說道:“二丫頭今兒晌午時候忽然說肚子疼,我想她是夜間著了涼,只說拿黃酒壓壓就好了。這一下午功夫沒見她打發人來說,只道是沒事了。誰知這時候病又發起來了。”
傅沐槐雖是近來頗不喜傅薇仙,到底也是他女兒,聽了這事,甚是埋怨道:“你也是糊塗了,這分明是病了,哪好在家裡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