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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部分

屠徵低吼出聲,就要上前。

語環已經轉身,被衛東侯護在了懷裡。

屠徵的腳步卻沒人能阻止,他衝上前又攔在了語環面前,開口想要解釋,卻又覺得自己根本沒資格。

他走了二十多年,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是被奸人所害,還是身不由己,或者曾經千山萬水地尋找卻是兩堆墳冢,都不能改變如今的結果:他沒有自稱為爸爸的資格。

中年男人眉目緊繃,那雙不怒而威的黑眸緊緊盯著她,一瞬不瞬,緊張,不捨,痛楚,為難,矛盾糾結,種種情緒一閃而過,最終,都化為一片茫然無措,沮喪頹然。

砰咚!

兩聲。

禮物盒子落了地。

“對不起。”

那聲音沙啞得彷彿從靈魂深處發出,一絲一縷,能瞬間穿透了人心,震得人心痠疼一片,難以解脫。

“你說的對,我是沒資格,雖然那從來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那雙償盡了人世風霜雪雨、經歷了多少暗礁宕蕩的眼眸,波光盈閃,完全不像他外表的高大堅強、巋然不動,這片黑暗下是多少波滔洶湧,多少海潮起伏,也都被緊緊壓抑,驟然割裂。

屠徵縱有千言萬語,但面對語環收縮的眼光,也再說不出口,他用力扒了下頭,又說了聲“抱歉”,便轉身離開了。

衛東侯忙喚了一聲“屠叔,等等”,想要追去安撫幾句,袖子卻被語環拖住了。

“語環?”他訝然低頭凝問。

“別,別離開我,老公。”她聲音啞得厲害,渾身抖得更厲害,緊緊看著他的大眼睛裡,水花直轉,似乎再用一點兒力,就要破閘而出。

他的心一下又軟又疼,將她摟進懷裡,撫著她的頭,他的背,不住地低聲安撫,“寶貝,沒事兒的,屠叔叔他經歷多少事兒了,已經達到宰相肚裡能撐船的高水準,不會跟咱們計較這點兒小事兒的。”

可是她搖著頭,小腦袋更緊更用力地往他懷裡鑽,像在拒怕什麼。

“乖乖,別怕啊,別擔心,不管怎樣,你至少還有老公我,就是天打雷霹,世界末日,衛東侯也不會離開喬語環。寶貝,別哭了,不怕不怕啊……”

她突然渾身一顫,悶在他胸口,哽咽著說,“我,我才沒有害怕,我也沒有擔心,他跟我,我們沒關係,他就只是一個尋常的叔叔,只是一個尋常的人罷了。他已經有他的家人,他的妻兒,他應該跟他的妻兒在一起,而不是,不是……認我這個道德敗壞,在自己婚禮上胡鬧亂脫衣服抱人就吻的……做什麼,乾女兒……是我不配……”

衛東侯一聽,突然間明白了一切。

可是再想勸說什麼,也覺得喉頭哽得厲害,什麼也勸不出來,他只能用力地抱緊了她,吻去她的眼淚,那些她受過的委屈,無處講敘的疼痛,深埋心底的遺憾,都化為他全身心無法熄滅的怒火。

那場害她不得不離開的“丟臉的婚禮”,她是最無辜的受害者。因為作案的人都是非人類,以致命根本無法為她洗清怨白。但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總有一天,在他有生之年,他要為她討回所有公道。

本來她已經從身世的自卑裡走出來了,可是又發生了這樣的事,就算她自己不在意,可若那是她血脈相聯的人,她怎麼會不在意呢,她怎麼能不為其著想呢,她怎麼能任由自己的渴望,而害她的血親之人也遭受外界不公平的審視眼光?

屠徵是身為軍事世家的屠家,最引以為傲的軍神,不是普通人。

他名義上,對外還有宋惜玫這個妻子,若他回國馬上可能還有宋雪欣這麼個天才鋼琴家的女兒。

她怎能毫無顧及地去相認?!

……

那時,屠徵並沒有離開。

他當然不可能因為女兒一句拒絕就走掉,否則他就不叫屠徵,不配被無極大隊數十年一日地稱為任何人都無法超越的軍神。

他已經率性地離開了十七年,更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離開。

可惜,他現在已經沒有資格,在這種時候由女兒抱著發洩委屈難受,他只能默默地守在一旁。

這孩子就和她母親一樣,心地善良,刀子嘴豆腐心,說來說去,到頭來還是為他這個連爸爸都不敢主動承認的不負任的男人著想,怕給他抹黑,怕給他帶來不便,更怕破壞了他現有的“家庭幸福”。

屠徵苦笑。

其實,那晚同北靖一起離開時,在路上北靖就告訴了他很多事。

如果他能早點出現,語環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