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弱了由大西洋吹向歐洲的西風帶以及由印度洋吹向南亞的季候風。在公元900~1300年,整個歐亞大陸平均溫度大約上升了1~2華氏度,降雨量平均減少了10%左右。
一直以來,氣候變化迫使人類改變他們的生活方式,但是由人類自己決定如何改變。在寒冷潮溼的北歐,所謂的“中世紀暖期”非常受歡迎,當地人口在公元1000~1300年間大約翻了一番。然而在更為炎熱乾旱的伊斯蘭地區核心,它就不那麼受歡迎了,當時伊斯蘭世界的總人口大約下降了10%。而一些地區,尤其北非地區的人口卻大幅增長。公元908年,依弗裡其亞—大約在現在的突尼西亞—脫離了巴格達的哈里發王國。激進的什葉派教徒正式建立了一個被稱為法蒂瑪的絕對正確的哈里發伊瑪目陣線,因為他們宣稱是穆罕默德的女兒法蒂瑪的後裔(以及伊瑪目)。公元969年,這些法蒂瑪的後裔征服了埃及,在開羅建造了一座偉大的新城,併發明瞭灌溉系統。到了公元1000年,埃及已經擁有了當時西方最高的社會發展水平,埃及商人在整個地中海地區呈扇形擴散開來。
1890年,如果開羅的猶太人團體沒有下定決心重塑延續了900年的猶太人集會,那麼我們將會對這群商人知之甚少。和許多猶太人集會一樣,這裡的集會也有一個儲藏室,裡面儲存著信徒們不再需要的檔案資料,從而避免了因損毀印有上帝之名的資料而褻瀆神明。一般來說,儲藏室會定期清理,但是這裡的儲藏室卻堆滿了幾個世紀以來累積的廢紙。隨著重塑運動的開始,舊檔案開始在開羅的古董市場出現。1896年,兩個英國姐妹將一大捆資料帶回了劍橋。在那裡,她們把兩本書展示給劍橋大學研究猶太教法典的學者所羅門·謝克特(SolomonSchechter)。謝克特一開始心存疑惑,隨即大為驚歎:其中一本是聖經書籍《德訓篇》(Ecclesiasticus)的希伯來殘本,以前只有希臘翻譯版本為世人所知。這位學識淵博的博士立刻於當年12月前往開羅,運回了14萬冊資料。
在這些資料中,有數百封公元1025~1250年期間的信件,最遠是從西班牙和印度寄到開羅的貿易商行。當時隨著人口增長,市場和利潤也不斷擴大,於是緊隨阿拉伯的征服形成的意識形態分歧也日漸消弭。這對於通訊者來說顯然是無關緊要的,他們更擔心的是天氣、家庭和如何賺到更多金錢,而非宗教和政治問題。在這一點上,他們擁有地中海商人的典型特點。儘管記載很少,但是很顯然,商貿發展和依弗裡其亞以及西西里一樣國際化且利潤豐厚,例如,穆斯林地區巴勒莫就成為與義大利北部的基督教地區通商的新興城鎮。
就連蒙特帕裡卓,這個近年來我一直在調查挖掘的義大利西西里的偏遠山村,也參與其中。正如我在第五章提到的,我曾經前往調查公元前7~前6世紀間的腓尼基人和希臘殖民地,但是當我們在2000年開始挖掘工作的時候,我們在古老的房屋之上又發現了第二層村莊。這第二層村莊大約建於公元1000年左右,可能是由來自依弗裡其亞的穆斯林移民所建,並且在1125年左右被焚燬。出乎意料的是,在對該遺蹟出土的碳化植物種子進行仔細研究時,我們的植物學家們發現了一間曾經裝滿了被仔細儲存的脫粒小麥的儲藏室,裡面幾乎沒有一根雜草。這與我們找到的公元前6世紀的種子情形完全不一樣,那時的種子總有許多雜草、穀殼混雜其中。這些被用於製作粗糙的麵包,有可能是在某個簡陋的農村中作為糧食:那裡的村民從事耕作,自給自足,而且從不介意他們的食物偶爾出現的不佳口感。12世紀發明的揚穀篩除去了小麥的雜質,當時的商業化農民已經開始為挑剔的城鎮居民生產食物。
伊斯蘭世界和拜占庭帝國的隕落(2)
如果地域狹小的蒙特帕裡卓能夠與全世界商業網路相聯絡的話,那麼地中海的經濟一定會蒸蒸日上。但是在亞洲西南這塊最古老的穆斯林核心地區,經濟發展並不理想。自從公元9世紀60年代起,情況變得非常糟糕,伊拉克的哈里發帶來充當軍隊的突厥奴隸們已然發動政變,搖身一變成了蘇丹人,但是噩夢還在繼續。從公元7世紀開始,穆斯林商人和傳教士就開始向草原上的突厥部落宣揚穆罕默德的真理;到了公元960年,葛邏祿氏族—現今的烏茲別克,據說當時大約有20萬戶人口—大部分人都被轉化成伊斯蘭信徒。這是信仰的勝利,但是很快演變成政治家的夢魘。葛邏祿人建立了他們自己的喀喇汗帝國,而另一個突厥部落塞爾柱人也追隨著他們的信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