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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使用的酒精爐)位於櫥櫃裡頭,緊靠著衣櫃,此外還有一間狹小到可怕的浴室,那裡頭甚至連貓都沒法轉身。

蘭德其實覺得這房子不錯,但是當他推開門看到文森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的感到了窘迫。

以外貌上來說,文森與蘭德並不相似。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文森的外貌甚至有一種超脫於人性的恐怖感。他的五官幾乎無懈可擊,然而他的面板就像是死人一般慘白,頭髮是白色的,眼睫也是白色的,唯有他的虹膜和瞳孔,是血一般的紅色。

沒有錯,文森是一個重度白化症患者,這種異於常人的外貌與他那種難以捉摸的個性融合在一起的時候,就形成了一個讓蘭德感到異常不自在的……兄弟。

蘭德發現自己很難定義他對文森的定位。

此時文森正坐在蘭德的床上,手邊是一瓶一九四零年份的羅曼尼…康帝紅酒,沒有紅酒杯,文森用了蘭德的咖啡杯,那個該死的杯子上還印著廉價超市的logo,那是個贈品。

聽到響聲後,文森抬起頭,紅色的眼睛凝視著僵硬的蘭德。

“蘭德。”

他呼喚著蘭德的名字,站起來靠近了他。

他伸出手,以撫摸一個六歲孩子的方式撫摸著蘭德的臉,檢查著蘭德的一切。

蘭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噁心感混合著恐怖感,他的背上立起了細小的雞皮疙瘩。

但是以往跟文森相處的經驗迫使他不得不忍耐了文森的“檢查”。

“我很好,文森,沒有什麼不對勁,我發誓。”

他小心翼翼以不易察覺的方式避開了文森,但是,天知道文森是怎麼知道的,他精確地抓住了蘭德的手。

“你受傷了。”

他說。

蘭德感到自己的神經立刻就緊繃了起來,他快速地抽開了手。

“只是不小心……我……”

“但是你受傷了,蘭德,你保證過你會照顧好你自己,但是你沒有。”

文森強行將蘭德的手拖了過來,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開了蘭德拳頭。

那道傷口並不嚴重,只是一些表皮劃傷而已,然而文森凝視著它的樣子就像是蘭德被子彈轟掉了半個腦袋一般。

“這只是一個·肖傷·口。沒錯,我,我有些不小心,但是這真的沒什麼……”

蘭德結結巴巴地企圖緩解文森的緊張,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戛然而止。

因為文森出其不意地低下頭,伸出舌頭舔舐著他手心。

“你他媽——”

蘭德控制不住地跳了起來,他尖叫往後退了兩步之後才冷靜下來。

文森搖搖晃晃地站在那裡,他神經質地咬著自己的嘴唇。

“我很抱歉,蘭德,我很抱歉。我只是看到你受傷了。”

他重複著,然後後退,坐到了床上,拎著酒瓶往自己的口裡灌著酒液。

他看起來似乎冷靜了一些。

蘭德張開嘴,他想說些什麼但是到頭來他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

是的,又來了。

他聽到自己的腦袋裡有個聲音在說。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蘭德的神經性厭食症也與這種事情有著不小的聯絡。

文森的精神狀況一直令人擔憂(當然,實際上整個西弗斯家族都飽受精神疾病的折磨),在激動的時候偶爾會爆發出讓人難以忍受的行為。比如說舔舐蘭德的血液,啃咬他的手指……

蘭德幾乎要被他弄得發瘋,直到西弗斯的家庭醫生,那位和藹老人告訴他文森在幼年時曾經遭遇過精神打擊導致了他的一些行為失調後,他才勉強容忍了文森的失控。

畢竟文森總是會在極快的時間內恢復正常並且道歉,而這段時間是蘭德唯一能夠與他談判的時間——以文森的失態作為籌碼。

“所以說,你為什麼在這裡?”

蘭德選擇了一個離文森最遠的角落,強迫自己好像沒有注意到對方之前的失控,努力用平靜的語氣提問。

“來接你。”

文森說。

“文森,我以為我們已經談過這件事情了……”蘭德皺著眉頭說,他覺得文森焦躁再一次發作了,就跟以往一樣想要把他帶回去。

“我收購了《全美資訊》,”文森打斷了他,他抬起頭,血紅的眼珠一動不動地落在蘭德的身上,“它們比德尼黑更加適合你,更加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