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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好不好?咱們江東門四面都有水,不會發生火災的。”

八十年後,城外大火燎原,包括西關在內,直抵江東門,被火燒得精光。西關與江東門相銜接的市街,成了火海燒成白地。淡粉樓、輕煙樓等等的名樓,秦淮十六樓中的六座教坊,以及所有的麴院勾欄,小街巷的半公開娼寮煙花巷,被夷為平地。

後來由中山王府出面,叩請皇帝開恩,不要再把秦樓楚館建在莫愁湖附近,畢竟徐家的子孫,一直是南京守備最高指揮官,家門口是教坊娼館,至少有礙觀瞻。

從此教坊娼館在這一帶消失,六座樓也沒重建,把教坊區遷入城內,在秦淮河大張豔幟,與府學縣學為鄰(貢院那時已經北遷),學生士子生員,出了學舍便往教坊跑,秦淮畫舫一艘比一艘華麗。

從此,展開娼門新頁,秦淮脂粉名滿天下,以後整整繁榮了四百年。

“你怎知道他們撤走的?沒睡?”

“宿醉醒來便急,在天井的陰溝小解。右鄰那位仁兄,恰好在屋脊向下瞄。我一氣捧起一隻花盆想向他投擲,沒想到他驚叫一聲便消失了,大概怕被花盆擲中,原來是看到城內的火光才撤走的。”他仍然堵在門外,不想請水龍神進屋:“他們只想知道我的動靜,記下我的一切活動情形以便建檔而已,其實並無惡意。他們在濟陽侯府,甚至派人住進宅內監控呢!這是鎮撫司的職責,無意完全隱身藏匿監視,也表示我在他們的掌握中,警告我不可著手為非作歹。除非他們踩破我家的屋瓦,我是不會和他們計較的。”

這表示昨晚他一直就在家中睡覺,監視的眼線可以作證,其他地方出了任何事故,皆與他無關。城內王家大宅失火,他還在天井中小解呢!

天色黑暗,天井下更暗,高高站在脊角向下瞧的眼線,能看到人影活動已經不錯,絕不可能分辨搬花盆準備擲擊的人是不是他。

水龍神接受他的解釋,成為他第二個有力證人。

“原來如此,難怪你要睡回頭早覺。”水龍神確是接受了:“酒完全醒了吧?”

“你不是來管我是否睡早覺,是否宿酒已醒的。程大爺,到底有甚麼十萬火急的事?希望你知道人情世故,大清早報喜不報憂。”

“是喜是憂,得由你的心態與看法而定。天地雙殺星趕回城去了,白無常常老兄要和你談談,趕快穿妥衣褲,千萬不要帶劍,跟我去見他。”

“他孃的,他該來找我,難道他不認識路,不認識我的家?”他粗野地拒絕。

“他忙得焦頭爛額,調動人馬抓疑犯脾氣特別暴躁,你行行好,跟我去別惹他生氣好不好?那傢伙惡毒陰險,惹火了他不會有好處的。”水龍神幾乎在哀求了:“不要讓我為難,我也算是京都一雄,淪落成傳話跑腿的人,已經夠黴夠可憐了,不要再落井下石好不好?”

“好吧好吧!你等一等。”他見好即收,進屋準備。

◇◇◇◇◇◇◇◇◇

白無常在碼頭區長街,徵用一座房屋作為臨時指揮所。鎮撫司的人,不需以任何名義,便可任意徵用一般的民宅,作為處理事故的指揮所。他是密探三頭頭之一,擁有生殺予奪的特殊權力,要說他可以代表皇帝,一點也不誇張荒謬。

堂屋裡有不少人進進出出,一個個神色肅穆、陰沉、緊張……神情各異,氣氛懾人。

白無常的獰惡面孔,比往昔更難看了,揮手趕走了廳中的同伴,陰森森地抬手示意四位來客落坐。

“李季玉,出了事故你知道嗎?”白無常刺耳的嗓門,今天顯得更為刺耳,開門見山日氣凌厲。

“事故?我知道甚麼?”他的嗓門也不小:“老天爺!你以為我是神仙?掐指一算仙眼一轉,就知道過去未來,皇朝的興衰?昨晚沒睡好,大清早程大爺幾乎把門拍破,驚醒了我的連床好夢,十萬火急把我揪來,我能知道甚麼?不會是天坍了一半吧?”

“少給我耍嘴皮子。”白無常拍案怒叫:“怨鬼失蹤了好幾天,你知道一些風聲吧?”

“前天傍晚,酉牌末左古,他帶了六七個男女,在三汊河鎮碼頭,化裝成舟子和水夫,先後登上一艘中型百石貨船,向下遊駛走了。”他把預先編好,頗有根據的訊息坦然說出:“如果我所料不差,目下他可能在黃天蕩某處睡大頭覺。那艘貨船是水賊的。何時重返京都,我就不知道了。我的朋友雖多,卻沒有在水賊臥底的人。”

“真的?”白無常的弔客眉鎖得緊緊地。

“我的訊息多數是正確的,我現在已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