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蘇安裡夫婦都有在現場圍觀。
怪不得張小純吃晚飯前就沒看到家中的長輩。
春晚從晚上八點一直到凌晨,眾人困得不得了,按習俗今晚要守夜。
肖老太太一年到頭就只熬這麼一天,一定要看完這春晚才去睡。
全家人都吃了宵夜,老太太才由蔣氏扶著一道去睡了。
這時年輕人也要去睡了。
“春晚無聊,守歲無聊,我去睡了!”張揚早困得不行了,拉起張小純就走。
張小純也困得不行,她一向是個乖寶寶,非工作讀書時間絕對準時睡覺。
“今晚不守睡了?”肖鯉問。
“守給誰看。各自休息去吧,明天還要回禮。”肖馳也困,但他是熬習慣的人,臉上半點都看不出疲憊來。
“好了,散吧吧。太奶奶也真是的,年年都要看,這無聊得!”
“今晚老爹和大伯都住在酒店裡不回來了,沒人監督,走了走了!”肖安平也是打著哈欠拉著肖鯉上樓。
原本熱熱鬧的堂廳一下子冷火清煙的。
張揚一沾枕頭就睡死了,晚昨他睡得晚,今兒又鬧了一天,累壞了。
張小純最喜歡張揚沾枕頭就睡,這說明他不找她做、愛,她很舒爽。
只是,睡到凌晨五點的時候,她就突然醒了。
只覺得做了個夢,不知道算不算噩夢,夢裡的內容也忘光了,反正,就這麼醒來了。
醒來後,怎麼也睡不著。
冬天的氣候乾燥得緊,她今兒喝紅酒喝得多了些,這時候醒了也覺得喉嚨乾燥。
臥室裡的茶水也空了,估計僕人忙得一時忘記補充了。
端著茶壺摸黑下來,整座別墅裡安安靜靜只留了幾盞壁燈不至於一片黑暗。
張小純趿著拖鞋穿著睡袍走到三樓時,發現走廊盡頭一點兒火光。
她一時好奇地佇立,抱著榮壺望著那火光,好像,是煙的星光吧……
等她猜想到時,那走廊盡頭響起了聲音:“誰在那裡?”
熟悉的聲音,厭惡地皺眉,張小純直接轉身往樓下走去。
她不該好奇的!
一直到進廚房取水都沒發現任何問題,張小純再回到三樓時,樓梯處,已經有人在等她了。
“既然聽到了怎麼沒應我?”是肖馳,他指尖夾了根菸,昏暗的壁燈襯得他臉有些恐怖。
於她而言。
她掃了一眼那根菸,應該是上一根抽完了他又點上的。
“應你做什麼?有什麼好應的。”
這些日子來他們相安無事,兩人見面都不說話的,她就想,這輩子應該就是這樣了。
可是剛才他出聲時,她才意識到,所謂的“相安無事”,不過就是假像。
“既然醒了,就別睡了,去守歲。”他說,然後伸出手拉她。
她警戒地後退,只是她在樓梯間裡,往後退就是下樓了。於是抬起腳想越過他,他卻是伸手抓住了她:“你是肖家的第一個媳婦兒,今晚應該守歲的。”
“沒人告訴我這個規矩,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我?!”她才不相信。
他老神在在:“那你要在這裡跟我佇著?是到客廳裡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守歲,還是就站在這裡抱著沉重的水壺等天亮?”
“……”她沉默地轉身下了樓。
厚重的地毯將人的足音消除了,所以她只能用眼角和預感留意他是否有跟下來。
手中的水壺一直緊緊地抱著,直到走到客廳裡,她挑了張最遠的單人沙發坐下,昏暗的客廳裡,比走廊上還要黑暗,她覺得這樣很好,沒想要開燈的打算。
而他也跟了下來,隨意撿了個位置落坐,就慵懶地倚在沙發上開始安靜地抽起煙來。他沒搭理她。
這樣很好。
一男一女各據一方,安安靜靜地坐著。
但是,沒過幾分鐘,張小純就膩味了。
年輕人怎麼坐得住?
她給自己倒水喝,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隨後,抱著靠枕,將整張臉埋到枕頭裡,就這樣告訴自己,眼不見為淨。
沉默的空間裡,只有古老的時鐘滴噠滴噠地走著,和男人時不時抽菸的吞吐聲。
他習以為常這黑暗,也享受這黑暗。
比起女孩時不時鬧出的細小動靜,他是極為安靜的,可以維持一個姿勢很長一段時間。
張小純是被傭人喚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