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了對陳永正的面試,而不是最初的推薦者,也不是最後的敲定者。
順便說一句,在美國的司法程式中,E…mail 的影印材料是被允許作為證據被接受的。在微軟多次的反壟斷案件中,都因為員工寫工作郵件時總是不謹慎地出現“捆綁”一詞而導致對微軟不利的影響。因此,微軟最後甚至出臺了“郵件手冊”來教導員工們如何寫郵件。而微軟也會告訴員工,在必要的時候,要用電話而非電子郵件的方式來交流。
在美國的公司工作,大家都會知道,所有的工作郵件都是公司可以隨時呼叫的,也隨時可以在法庭上作為證據出現。就算以前的工作郵件被刪除了,從技術上也可以從過去的備份中將已刪除的郵件恢復。因此,當我們提出需要工作郵件作為證據時,微軟有義務為我們提供。
本來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律師接到微軟提供的證據以後驚呆了!“開復,他們給我們提供了30 萬封郵件!”“啊,我們只要求幾十封,不可能有那麼多封郵件啊!”當我聽到這個訊息也大吃一驚。但是,等我看到了實物以後才知道,微軟在每一項郵件請求方面,都羅列了大量相關的郵件。因此郵件的數量達到了30 萬封,而最驚人的是,這30 萬封郵件不是普通的電子文字檔案,而是以圖片格式的檔案壓縮在20 張DVD 裡,這也就意味著,我們不可能透過搜尋的模式來找到需要的郵件。“這是多大的工作量啊,我們是不是分頭來一封一封地讀?”律師們無奈地問我。
這無疑是對方在有意給我fiqDtl 大工作量,這樣就算十個人做一個月也做不完。我條件反射般地問,“平時你們律師是不是在電腦上都用OCR 軟體
(字元識別,也就是從圖片到文字的轉換),我們是否可以把圖片格式的檔案全部掃描成電子文字版?”
“確實,我們都在用這個軟體,但是30 萬封郵件太龐大了,我們的軟體資料庫無法承載這麼大的工作量!”
我思索了一會兒,淡淡地對律師們說:“我來處理吧。”
我絞盡腦汁地尋找解決方案。我對團隊裡的律師說,“我想,我們應該可以用更好版本的OCR 軟體,把圖片格式的文件轉換成文字形式,然後再用Google 桌面搜尋的方式,提取自己所需要的證據。”“那就試試吧,我們現在只能背水一戰!”
律師一通嘗試以後,證明這個方法是可行的。整個團隊都非常高興,每個人都大鬆了一口氣。不過後來,律師們發現高興得有點太早了,0CR 軟體儘管可以識別圖片,但還是會犯一定的識別錯誤,比如有時會把2004 年識別成7004 年,把2006 年識別成2005 年,把2005 年識別成2006 年,最可笑的是,把Ballmer(鮑爾默)識別成了Balder(更禿)。這樣的錯誤比比皆是。
識別的錯誤率很高,這就給律師團隊的搜尋帶來了無盡的麻煩,不是搜不到,就是搜不全。而我,此時扮演的更像是一個技術專家的角色。我告訴律師們,如果想搜尋2005 年的有關招聘的郵件,又擔心識別成2006,那就要用高階搜尋鍵入2005、2006和 recruit(招聘)的字樣,這樣就不會漏掉需要的資訊了。
事實證明,技術難題被解決以後,效率也在飛速提高。我們很輕鬆地找到了需要的有利證據。而這些郵件,都成為日後法庭上的關鍵證據。有了這次經歷,律師們都和我開玩笑說,“開復,我看如果GooSe 不要你,就來我們律師事務所工作吧,你一個能頂兩個!”“啊,真的嗎,我真能頂兩個律師啊!”對方聳了聳肩說,“我是說,你可以頂兩個IT技術支援人員!”
除了認真蒐集證據以外,律師希望能夠讓法官在閱讀當地報紙的時候,不光看到微軟一邊倒的言論,還要讓法官能夠更多地瞭解事實真相。如何能夠讓真相和正面的聲音得以顯現?如何能夠至少讓本地的法官早上開啟報紙的時候,看到一篇接近真相,而不是憑空臆測的新聞報道?這又是一個挑戰!
Google 要求我最好不要和媒體接觸,除非我有很信任的朋友。這時,我想起了昔日的朋友,一位年輕的美國記者克里斯蒂·海姆(KristiHeim)。由於早年曾在中國學習過中文,因此她的中文說得非常流利。而且,她思維敏捷,睿智成熟。早在2003年,她曾跟隨我到高校演講,親自聽過我給中國大學生做的成長勵志的講座,也正是透過那次跟隨採訪,她對我與中國學生之間的緣分有了深入的瞭解。